刘悦川心虚地在小花园边,等了大约十分钟,有人敲了响了大门。
杨千舸带着一束玫瑰回来。
青姐跟出来看热闹,问:“这不是老姑夫种的吗,我上午还刷到他拍的小视频了。”
“就说是村里黄毛剪的。”杨千舸气还没喘匀,把花递给刘悦川:
“祝我们的第一周。”
同一时间,展家。
同样的二层楼房,展家和杨家结构不太一样。
一楼有两间卧室,分别属于腿脚不方便的展奶奶和展砚书。二楼是展信佳的卧室,书房,以及展砚文的卧室。
书房很大,里面的家具全是展砚书做的。靠墙的位置有张双人办公桌,阳台是全封闭的,放了几个豆袋沙发。靠墙的位置有一大面书架,上面大半的区域属于展信佳,装着她的书,照片,玩偶和奖状。
另一部分放着展砚书的书,全和木工相关。
展砚文在角落里找到几本和投资理财有关的书,放在展奶奶的十字绣后面,被太阳晒褪了颜色。
这是十几年前,他学人家投资时用的。
回忆当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谁知道现在,唉。
展砚文叹口气,顺手拿起展信佳写作业的签字笔,又撕了半张她的草稿纸,开始写自己的遗书。
他这人性格洒脱,朋友多,在外面很少想起家人。谁知到了生命最后时刻,最怀念的还是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坐在餐桌边吃的那碗饺子。
可他离开太久了,对家人的回忆,也只有那碗饺子了。
他记得,吃起来满口温暖。
他想写几句煽情的话,涂涂改改,只留下一句:我死后,不要管我的债务,和你们无关。
“写的啥玩意。”他烦躁地看着纸张,却再憋不出来一个字,决定今日暂停,明天继续。
毕竟是他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东西,必须写得风光一点。
这时天气还不算太热,用不着开空调,展信佳开门通风。展砚文才走出书房,就听见门缝里传出来她的声音:“……远方哥真的同意了,约什么时候!”
我说什么来着,我的种怎么可能老实!展砚文凑近几步,竖起耳朵偷听。
展信佳正在和杨千艨聊视频,她只是重复杨千朦的话。展砚文并不知道,并且以己度人,认定她早恋。
他想进去骂人,又知道展信佳不会听自己,干脆下楼找他哥告状。
展砚书从工作室回来没一会,刚洗完澡,展砚文就冲进来:“管管展信佳吧,她真是无法无天,高考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早恋!”
展砚书不信:“佳佳是个靠谱孩子,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个屁啊。”展砚文急了,“你想想我,我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吗,等明年这个时候,我孩子都生下来了。”
展砚书被他唬住了,才想细问,门外传来展奶奶的骂声:“展砚文小点声,你不睡别人不睡吗!”
展砚文压低声音:“我说真的,你也不想四十来岁就做爷爷吧。”
“说什么屁话。”展砚书赶人,“滚滚滚,造谣自己闺女头上了。”
展砚文当场撒泼,“我不管,我不走,我要和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