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连给他束发的人都没有。
他有洁癖,住所附近又无人进出,他也不愿披头散发的出去叫人,便只能自己坐在了镜子前面。
养尊处优的柳月公子,还是遇上了他人生第一个难题。
不会束发。
他衣着打扮极为讲究,断断不会胡乱一扎了事,便只能抓着梳子左右为难,无从下手。
最后——
他气哼哼的将梳子往后一掷,准备不干了,大不了今日不出门!
可预料之中落地的声音却未传来。
而柳月面前的铜镜里,却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透过铜镜,柳月瞧了瞧墨晓黑接在手中的梳子,鼻子轻哼了一声,“墨晓黑,你来作甚?”
声音冰冰凉凉,还带着些气愤。
墨晓黑抬步往前。
柳月以为他又要说气他的话语,身子便紧张的绷紧——
可他身后的一缕头发,却被人轻轻捏在了手中。
柳月一木,还未回头,便感觉梳子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墨晓黑站在他的身后,声音微低,“我帮你束发。”
柳月以为自己会炸毛。
但却没有。
温柔小心的动作,灵活的手指,不知怎么的,让他这段时间紧绷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你小心点。”
柳月嘟囔了一声,“别束错了。”
“……嗯。”
墨晓黑难得的没有怼他,目光垂落,好似全部注意力都在柳月的头发上。
但他却不知,从柳月的角度,恰好看得见从墨晓黑眼底泻出的几分——
情义?
柳月只觉得自己该是看错了,可心跳却越来越快,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百里东君的话语。
“墨尘师兄对谁都很冷淡,只对你不一样,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不一样么?
柳月本就是七窍玲珑心,略略一想便透彻了。
墨晓黑待他,的确有些不一样。
但他并未生出厌恶之心,只觉得有趣,便瞧着镜中的墨晓黑,“师弟,你从哪儿学来的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