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是掀起龙袍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替自家皇后揉捏着小腿,大手温热的温度透过腿部传到苏云宁的心里。
萧明烨动作轻柔,生怕自己拿捏不住分寸便弄疼了她。
倒是他考虑不周,只顾上为她准备花灯,却忘了这距离不近,她一路走回来怕是腿脚早已酸软不已。
凤眸中满是心疼与柔情,时不时抬眸问上一句,“这个力度可以么?会不会痛。”
苏云宁这才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眸子快速扫了一眼寝殿四周,宫人早已有眼色的退下,现下寝殿之中只有他们两人。
“陛下做这些事,有失身份。”苏云宁一双黑眸神色复杂,红唇微微抿着,似是不解,好半天才挤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他是九五至尊的陛下,如今竟然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体统,穿着还未曾换下的金龙锦袍,委身在奴才坐的矮凳上给她揉捏小腿。
殿中银丝碳烧的正旺,苏云宁身上的寒气早已被驱散,手心竟然出了细汗,有些粘腻。
萧明烨手下动作温柔不已,俊美的脸上满是理所应当,只敢小声反驳,“我给我妻子按摩,明明是福分,有失什么体统了。”
“你……”未等苏云宁再说上两句,眸子低垂之间便见到了自己腰间的那一抹青白色。
瞳孔猛然一缩,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这是陛下的龙纹玉佩?”说罢又仔细拿起来看了看,似乎又有些区别。
和田玉质地温润细腻,洁白如雪,仿佛凝聚了天地间的灵气。而佩上的龙纹雕刻精美绝伦,龙身蜿蜒盘旋,龙鳞清晰可见,龙须飞扬,龙爪刚劲有力,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
每一处细节都雕琢得极为精细,可见雕刻之人的用心和精湛的技术。
玉佩下面不知被谁歪歪扭扭系了个不知什么结的青色穗子,与这龙纹玉佩格格不入。
苏云宁手指不自觉摩挲着玉佩的穗子,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这玉佩怎么到她腰间来的。
“我本想将自己这块玉佩赠予宁宁,可是宁宁从前替我打了个穗子,我舍不得,便自己动手刻了一块,与我腰间那枚是成对的,宁宁不许嫌弃!”萧明烨的眼中满是讨赏,显然是对自己这份成品很是满意。
苏云宁闻言下意识瞥了他腰间那旧了的穗子,不做声响。
苏云宁手中这枚玉佩的龙纹刚好与萧明烨腰间那枚相对称,遥相呼应,一眼便知是一对。
她忽略了萧明烨眼中那宠物讨赏一般的目光,指了指那枚歪七扭八的青色穗子,眸子里带了玩味,故意问道,“这不会也是陛下亲手打的吧?”
萧明烨眼中的光立刻便灭了,抿了抿薄唇才百般不愿的承认,“自然是我亲手打的同心结。”目光逃避一般不去看那穗子,耳尖泛了一丝红色,只低头盯着苏云宁裙摆处的金丝绣纹。
苏云宁闻言嘴角抽了抽,嗷,原来是同心结啊。
原谅她真没看出来一点。
苏云宁手中提着这枚龙纹玉佩,目光盯着底下的同心结,眸中泛起涟漪,轻笑了声,未曾言语。
你瞧,他一向很会爱人的啊。
从前不过是不想,不愿罢了。
萧明烨一直未曾听到顶上的人说话,心中不断发沉,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踪影,忐忑不安的抬眼问道,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宁宁…是嫌弃它太丑了,不喜欢么?”
说罢又慌慌张张开口,“我日后定会练到宁宁满意为止,求求宁宁收下它好不好。”
大手小心翼翼拽了拽苏云宁繁复华丽的宫装衣袖,脸上满是乞求,生怕她一个不高兴便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连同他,一道都不要了。
苏云宁目光从玉佩移到眼前人的脸上,男人的睫羽轻颤,好不可怜。
苏云宁抬手抚上这张让她又爱又恨的俊脸,忽然用力掐了掐,见他罕见的露出乖巧的神情,安安分分昂着脸任她作为,倏然扯了个笑,恶意道,“陛下手艺确实很差,不过本宫心善,可以勉强收下,扔到库房吃灰便也罢了。”
这冷言冷语的嘲讽刺的萧明烨一阵阵的心痛,被眼前人用力掐着脸也不敢动弹分毫,只是仰着头让她掐的更顺手。
萧明烨似乎心中有所感,平日里冷漠无情的凤眸弥漫了水雾,氤氲了一片红色,“宁宁扔了便扔了,我再刻便是,总会做到宁宁满意的。”
言语之间似是有未尽之意。
话虽如此说,那眼里透露出的霸道却不是这么回事。
苏云宁敢说,她但凡将这枚玉佩掷出去,眼前这个男人肯定就跟狼狗一样扑上去了。
手臂一直抬着怪累的,苏云宁随意松了手,将那枚玉佩不轻不重的扔到一旁的桌案上,与那八角宫灯放在一起。
苏云宁松手后,萧明烨的脸上瞬间便留了一片的薄红,被掐的留了红印子。
“这印子倒是适合陛下。”苏云宁扫了一眼恶趣味道。
“那谢宁宁赏,宁宁若觉得好看,不妨日日都赏了我。”萧明烨抬手给苏云宁揉着手臂,半分不在意所谓的脸面,扬着笑回道。
语气真诚不已,似是真的迫不及待求了这份特殊的赏赐。
苏云宁没想到这人真是半分帝王架子都不顾了,瞥过脸特意不去看他那副卑微的模样,冷哼了一声,“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若他日日顶着个红印子去上朝见大臣,她要被传成什么样了?
【题外话:都不捅破窗户纸,哎,就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