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左丞相只比孩儿大了一两岁。”徐之则为难道。
武德常说,他是谢问的狗,一天天地只围在谢问身边转悠,谢问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这话虽粗,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有一点武德说对了。
他一直都跟在谢问身后,寸步不离。
以前寸步不离,他喊他一句谢左丞相。
若他娘真嫁入丞相府,以后他岂不是无时无刻要喊谢问为爹?
若是不想喊,便要与他疏离个几分。
若是喊,不止他会觉得尴尬,谢问必然也会尴尬。
外人听了,私底下也会捂嘴偷笑。
“一两岁又如何?哪怕你年纪比他大,只要为娘嫁给了他,你都要喊他一声爹。”徐老夫人放下茶杯,理直气壮道。
“则儿,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前途。”
“娘若不嫁,娘会被外人取笑,亦会连累徐家上下被取笑,娘嫁……谢问往后不止得提拔你,还得护着你,而娘……还能为你争一争。”
徐老夫人那双浑浊的眼骤然变得锐利。
当时她一睁眼,看到在身边的谢问时也是懵的,不然也不会直接把人踢下床,还用拐杖打他。
后来那么多人围在房间内外,她便想既然已如此,何不顺着往上爬,以身入局,彻底攀上谢问这根粗枝,让谢问再也甩不开他们,在朝中也必须帮她儿子。
所以她才在众人面前自寻短见。
只有她自寻短见,这事才能闹大。
一闹大,谢问就算想糊弄过去,也糊弄不了。
没想到,她没等来谢问亲自前来,反而等来了圣旨一道,自己还被封为诰命夫人。
这般一想,她嫁给谢问好处不少。
加之……
徐之则的父亲已去世多年,她虽老,可心却不老。
这心里一直寂寞得很。
十几岁的少年,她嫌嫩。
二十多岁的青年,她嫌小
三十多岁的,他又嫌木讷。
倒是这四十多岁的谢问,瞧着刚刚好,身体看起来强壮,脸上虽有些饱经风霜的痕迹,可架不住五官端正。
比起徐之则的父亲,强多了。
不止如此,她的儿子在名义上也要叫谢问一声爹,既叫得他一声爹。
将来谢问去世,她们母子两也能分一杯羹。
谢家的嫡子刚去世,若往后她能令谢问不再纳妾,谢府再无所出,那么谢家便只有徐之则这么一个男丁。
左丞相的家产,肯定比她徐府的家产要多得多。
他们能分到的,也绝不会少。
若是少了,她便闹,大脑特闹!
总之,她要争!
权衡利弊,嫁给谢问,对她来说是好事一桩。
唯一不好的,只是会被人笑话说她这老牛吃上了嫩草罢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根本就不在乎旁人说她。
她除了要男人滋润,更要丞相府的一切。
“娘,孩儿知您是为孩儿好,可您已过六旬,孩儿怎么好叫你去替孩儿争。”徐之则愧疚道。
身为儿子,却要当娘的去帮他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