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不过是被丹药卡住喉咙,假断了气,抬棺人起棺时动作大了些,臣弟在棺材里不小心撞了下,卡在喉咙的丹药也在那时吐了出来,这才……咳……咳咳……”
陆昀景剧烈咳嗽,咳出血来。
原本脸就苍白,如今一咳,更似白纸,随时有可能倒下。
“皇上,怕是景王体内的毒又发作了。”随俊帝而来的陈太医拱手,小心翼翼道。
“来人,快扶景王入屋。”俊帝打量陆昀景,见他满脸煞白,眉头拧做一团,额头冒汗,命令道。
下人不敢怠慢,扶着陆昀景入府。
风卷着俊帝的衣袂猎猎作响,大臣们紧跟其后。
……
一路追着纸人的谢蕴大喝一声:“破!”
眼前的纸人当即炸成了碎纸,落在地上。
谢蕴喘着大气,没想到这纸人这么能跑,一跑跑这么远。
她抬头看着眼前偌大的府邸,只见牌匾上写着丞相府三个大字。
谢蕴蹙眉。
丞相府?
那不就是原身的家?
纸人不往其他方向去,而是往丞相府来,难道……
是冲着她来的!
不管是棺材里的咒文还是棺材底下的符纸亦或是那两只厉鬼,都是冲着她来的!
错了,应该说是冲着原身去的。
可原身一个只剩一口气的将死之人,有什么值得对方这样做?
谢蕴脑子快速转动思考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听见丞相府外的门房脸色煞白,双腿发抖地喊道:“鬼,鬼啊!大小姐的鬼魂回来了!大小姐的鬼魂回来了!”
谢蕴扫了眼门房,漆黑的眸泛起一抹冷意。
从记忆中可以得知,原身就是被丞相府的人逼死的!
不知为何,谢蕴的心突然如被刀子割了肉一样疼。
那是原身残存的怨念。
“放心吧,谢家欠你的,我必让她们加倍奉还!”
谢蕴忍下疼痛,声音温和,又旋即念了一段往生咒。
咒念完时,那股莫名的情绪也随之消散。
谢蕴冷眸看着丞相府,大摇大摆地踏入里面。
门房与家丁见了她,后退几步,不敢上前,瑟瑟发抖。
丫鬟们见了她尖叫连连,不是晕倒便是逃走。
一路上,无人敢靠近,仿佛她是从黄泉中回来的冤魂,前来索命般。
谢蕴穿过回廊又拐了个弯,便见一群人站在面前。
见了她,也都不敢往前一步,恐惧与害怕浮现在他们脸上。
她们此刻的表情就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般,如出一辙。
“你,你是人是鬼!”一老妇人佝偻着腰,一只手抓着身旁的嬷嬷,另一只拿着拐杖的手颤抖着,害怕哆嗦地问。
谢蕴看着她,脑海里便跳出关于这老妇人的身份。
原身的祖母,谢丞相谢问的娘亲,赵盼。
之前对原身极好,但却是她亲手灌了原身迷药。
明明原身还有一口气,她却宁愿她死也不愿相救。
“蕴儿,你,你快安息吧,以后,以后逢年过节我们给你多烧点纸钱。”又一个妇人开口,紧张道。
谢蕴视线落在她身上,谢问的妾,亦是谢老夫人的外甥女,赵苒儿。
她娘病死之后,她便从妾被提为平妻,成为掌管谢家的女主人,为谢问生了两个女儿。
一个与她同岁不同月份出生,叫谢玉颜。
一个三岁,叫谢吉祥。
“若不做亏心事,我是人是鬼于你们来说有什么区别?若做亏心事,我是人是鬼都不会放过你们。”谢蕴玩味道,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重了几分,眼神锐利如刀锋。
众人被谢蕴的眼神惊到,心里咯噔乱跳。
“祖母,娘,你们看姐姐有影子,姐姐是人!”一道欣喜的声音人群中传来,谢玉颜指着地上的影子道。
听得是人,谢老夫人跟赵苒儿神情缓和,心里松了口气
是人就好,是人的话谅她也掀不起什么波澜来!
“小心点,从黄泉路上走过一趟的人可比鬼还可怕。”谢蕴嘴角一笑,阴恻恻道,双眸紧盯着眼前几人,观察她们。
没人受伤?
她破了对方的符阵又灭了对方养的两只厉鬼,按理说宿主该遭到反噬,轻则重伤,重则身亡才对,但眼前几人看起来没受伤的迹象。
看来,谢家的水比她想的还深。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