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姜岁欢,好像对谁都很疏离,又总能在疏离的时候与每一个人都能找到可以聊下去的共同话题。
她不会主动恭维谁,也不会刻意讨好谁。
即使几位兄长在外面都有着不凡的身份,姜岁欢仍然可以游刃有余的成为饭桌上最受瞩目的那个存在。
这样的本事与能力,是姜知瑶骑着马都赶不上的。
姜知瑶眼界狭窄,语言贫瘠,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嫁给镇国公府的容瑾。
饭桌上所能谈论的话题,也绕不开李家小姐买了一套昂贵的头面,张家小姐得了一匹上好的绸缎,王家小姐谈了一户高门婆家。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无聊苍白到毫无新意。
再看姜岁欢,仿佛是一个天生的王者,轻轻松松就能把每一个人的情绪都拿捏到位。
饭桌上的话题,最初只是几个兄妹浅聊玉石。
渐渐地,她们开始畅谈天文,分析地理,讲述奇事,八卦趣闻。
姜政言也被带动了情绪,不知不觉加入了儿女们的聊天行列。
直到桌上的残羹饭菜逐渐冷掉,壶中的美酒被一饮而空,才发现时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盛婉书总算有点理解,她的丈夫和儿子们,为什么对把姜岁欢认回来这件事有着如此之深的执着。
过去那些年,她把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姜知瑶身上。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情感依赖,并非一句血缘关系就能被轻易替代的。
所以她抗拒姜岁欢,防备姜岁欢,甚至利用主母的身份去苛待姜岁欢。
仿佛如果这样做了,就可以逃避当年守护不当所犯下的错误。
她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这顿团圆饭,结束于亥时三刻。
如果不是天色将晚,姜家父子四人根本不想离开饭桌。
这就是姜岁欢超级强大的个人魅力,无需任何花言巧语,随随便便就能把人心捏在手中。
筵席散场时,父子四人皆染了醉意,盛婉书让各自的小厮送他们回房。
看到姜岁欢也要转身离去,盛婉书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的脚步。
“岁欢,今晚我们能聊聊吗?”
被亲生女儿一连拒绝无数次,盛婉书的勇气已经被挫得所剩无几,个中滋味实在苦涩。
姜岁欢也在桌上贪了几杯酒,双颊处染上两抹微微的粉晕。
瞥见盛正婉书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姜岁欢小幅度地打一个哈欠。
“如果话题还是绕不开姜知瑶,我和你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谈的。”
姜岁欢从来不屑做一个圣母,不会因为盛婉书当年生过她一回,就把之前的苛待与冷遇全部抛之脑外。
她此生为人的原则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尺,实在不能更多了。
盛婉书连忙说:“不提她,今天我们不提她。”
略有些局促地拉住姜岁欢的手,“我们去别的地方坐下聊,正好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