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会到他什么意思,祝筝几乎语塞。
这几日被他寸步不离地缠着,难免有要出门的时候,他又不能跟着去。
分开时实在不忍心看他一双幽怨的眼睛,她就喜欢亲亲他的脸安抚安抚。这招颇有效果,一亲他就百依百顺,到后面祝筝就养成了习惯,有事没事就爱亲亲他的脸。
如今他又用那种柔和又湿润的目光盯着她,像被满月的银辉笼罩着,祝筝心尖软软的,只剩嘴硬道,“我才没有想亲你……”
容衍略显失望,“这样。”
他垂睫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祝筝捏着小章有点动摇,“反正……我能忍住。”
容衍低声道,“我忍不住。”
看吧,他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让人脸热了……
祝筝意识到气氛不对劲,想跑为时已晚,被他压在小榻上一通亲。
两人胡闹了一阵,不多时,还是以容衍念了好几遍清心诀收了场。
祝筝窝在他怀里,见他脸上印泥都晕开,看起来很是滑稽。
滑稽的容衍神情却是肃正,除却唇上分外红润,抱着祝筝有些出神。
祝筝戳戳他,“你在想什么……”
容衍擦了擦她颊上蹭到的半个风筝,目光定在她脸上。
“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成亲。”
席间花影坐前移,窗外日光弹指过,一晃十几日过去。
听箫苑来了位不速之客。
公仪灏未摆仪仗,私自来访时祝筝正巧不在。
他本就是来找容衍的,宫里关于容衍的事被列为了禁忌,谁都不准再议,承壹殿封了,太傅府也抄了。
找个把承壹殿里的他留的东西送来的由头,顺道来看看他的小夫子。
找到容衍的时候,他手里摆弄一把细竹篾,瞧见公仪灏的第一句就是“你怎么来了?”
公仪灏摸摸鼻子,“怕你没了官职,空虚不习惯。”
容衍又低下头,“不空虚,我很忙。”
公仪灏:“忙什么?”
容衍淡声道,“今日给她扎两盏花灯在湖上玩,明日打算给她绑个秋千,放在东苑。”
公仪灏:“……”
又一看容衍神光奕奕,穿的花枝招展,和诏狱里半死不活的样子判若两人,就知道过上了什么滋润日子。
不由得叹气,四妹真是吃他这一套,清清要是也这么好哄就好了。
想到自己鸡飞狗跳的情事,公仪灏神色阑珊,转头去说正事,“公仪休关在秘牢中,成日折腾自己,弄得我也不得安生,非旦不能用刑,朕还得好生养着他。”
容衍随口道,“死不了就行,记得看牢点。”
见他不以为意,公仪灏严肃道,“共生蛊一日不解,朕便一日不能高枕无忧。”
“母蛊不明,解不了。”容衍顿了顿,抬头看他一眼,“枕侧悬剑,对陛下未尝不是一种鞭策。”
公仪灏一怔,这是容衍一贯敲打他的语气。
容衍的处世法则向来是与痛并存,磨砺不过是必要的刻刀,从来不是放弃的理由。
只是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他定然不舍得四妹和他一起苦兮兮的过日子。
公仪灏拿出一封聘文,“闲着也是闲着,封你个司隶校尉当当,化个名字去做钦命持节使,带着四妹去游历游历九洲四方,说不定真能找到法子解开这蛊呢。”
公仪灏考虑的周到,因容衍把自己的后路堵的死死的,造成的后果就是在盛京只能隐姓埋名,见不得人。
想要正大光明地和祝筝在一起,唯有离开盛京,才能去过自由自在的神仙日子。
没想到容衍根本不领情,“扣着她姐姐,她怎么愿意跟我走?”
“什么叫扣着?”公仪灏略显不满,“那是朕的皇后。”
容衍也没反驳,“文书搁下吧,正值多事之秋,陛下要勤政,不要整日里想着出宫。”
公仪灏:“这是要赶客的意思?”
容衍完全没否认,甚至加了一句,“陛下以后少来,我怕她看见了误会。”
公仪灏:“……误会什么?”
容衍:“误会我不想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