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拜托师兄给孩子检查一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隐患,便去药房取了药,给小平安熬煮。
想到刚刚他没吃什么东西,我怕他醒来会饿,又让小童取了些莲子和银耳,给他熬甜羹。
刚刚这孩子吃的东西都是甜的,想来跟我一样嗜甜得很。
做完了甜羹,药也熬好了。
我许久没干过这种活计,被熏得灰头土脸,找了个食盒把东西装上,打算去看平安。
但刚走到院子里,我就看见迟修平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看见我在这里,他似乎很惊讶:“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为了烧火熬药方便,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衫,现在头发散乱很少狼狈。
再加上师兄乐善好施,千金堂也看义诊,收留流民,他一下子想多了。
“呵,离开侯府无家可归,所以来千金堂帮工了?还是说你是知道了欢欢生病的事情,所以过来照顾孩子?”
他看向我手边的食盒,语气带着施舍意味:“易云婉,念在多年夫妻情分,还有你是欢欢的亲娘的份上,只要你同清雪道歉,侯府依然有你的位置。”
“不过我已经同清雪说好了,要娶她做平妻,欢欢也很赞同这事,到时候,你不能欺负她。”
原来是迟奕欢生病了。
要是之前听见这事,我一定担心得不行,可现在,我却觉得内心毫无波澜。
从前迟奕欢被我细心养着,衣食住行都精致妥帖,身体虽然弱,却少有病的时候。
但宋清雪带她就不一样了。
她嗜辣,也带着孩子一起吃,不顾她肠胃差,冬天拉着孩子打雪仗,害她风寒发热差点出了大事,也都是我在一旁照顾。
但现在,她病不病的与我何干?
至于迟修平要娶平妻的事情,我也一点不在意了。
他心里早没了我,宋清雪对他的好感也接近赤裸,我离开之后,他想给她名分,不是很正常么。
我漠然看着他,冷声道:“迟修平,莫非我话说得还不够清楚?我要与你和离,从此也不会管你们父女的事,你想娶宋清雪做平妻,娶就是了,跟我没有关系。”
我以为自己把话说得足够清楚,没想到迟修平竟然皱起眉头上前拦住我:“你都已经是这般情状了,也还要赌气?难道是因为我说要让清雪做平妻?”
“她曾是五品的女将,伤养好了之后也还要上战场,让她做平妻已经是辱没了她,你不要得寸进尺。”
“府中的掌家权我还是可以给你,只要你不招惹清雪,就依然是我的正妻。”
我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这人实在……脑子有病,自大狂妄!
他是觉着我离了他会死,非要给他执掌中馈,当个有名无实的侯府主母?
我将军府虽说没人了,却也不是要对他伏低做小才能过活!
我不想再搭理他,面无表情拎着食盒进去。
迟修平皱着眉想追上来,却被师兄的药童拦住,说闲杂人等不能打扰。
进去之后,我看见平安醒了。
他看上去十分不安:“我……我给您添麻烦了。”
我笑着摸摸他脑袋:“没事,你叫了我姨姨,又进了我家的门,我就不能不管你。”
“先把药喝了,乖。”
平安端起药,都没用我喂,咕嘟咕嘟大口喝完,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我看得好笑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