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芷疲惫不堪,昨夜照顾谢淮安几乎一夜未眠,今晚说什么也要好好睡一觉。然而谢淮安此刻却精神奕奕,一副准备磨砺她的模样,这让她如何安睡?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她嫣然一笑:“王爷既然想留下,那便留下吧,只是这床被子怕是太小,臣妾再去取一床来。”
“好。”谢淮安满怀期待,没有察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苏凝芷款步走向卧榻旁的柜子,表面上是去取被子,实则暗中取出了藏在柜中的熏香。
她回到床边,铺好被子后,状似无意地朝谢淮安伸出手,指尖轻弹,一缕异香悄然弥散开来。
谢淮安闻到这股香味,只觉眼皮越来越沉,不多时便沉沉睡去,不省人事。
苏凝芷这才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日谢淮安醒来,苏凝芷已经不在身边。
他满脸不悦地换上衣服,唤来乘风:“王妃去哪了?”
“回王爷,王妃一早就陪太妃去普济寺祈福了,特意吩咐属下莫要扰您清梦。”
谢淮安想起昨夜那股异香和苏凝芷眼中的狡黠,心中更添几分不快。
那女人,竟敢算计他!
看来是时候正一正夫纲了。
“陪本王去山上找她!”
“是,王爷!”
普济寺的山路蜿蜒曲折,谢淮安负手而行,一步步走得稳健,丝毫不见往日病弱之态。
抵达寺庙时,何太妃正与住持寒暄,见他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心中欣慰不已。
要知道,从前谢淮安徒步上山顶祈福这样的事,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更别提他能轻松自如地走到山顶了。
苏凝芷远远瞧见谢淮安,面上却不见喜色。
她太了解他了,睚眦必报的性子,昨夜她用熏香将他放倒,他怎会善罢甘休?
这会儿上山,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趁着何太妃与住持说话的空档,谢淮安凑到她身边,在她脸颊上飞快地偷了个香,动作轻佻,全然不顾这是佛门清净之地。
苏凝芷脸颊瞬间涨红,像熟透的桃子,又羞又恼地瞪他一眼,却不敢出声,生怕被何太妃瞧见。
何太妃一回头,正巧瞧见她满脸绯红,关切地问:“王妃脸怎么这么红,是被北风刮到了吗?”
苏凝芷心里把谢淮安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只能堆起笑容,违心道:“是的,母亲,这北风真是厉害得很!”
谢淮安在一旁听着,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何太妃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心中却莫名升起一丝担忧。
她敏锐地察觉到,淮安对苏凝芷的态度,似乎与以往不同了。
从前,他看苏凝芷的眼神,只有冷漠和厌恶,如今,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唤来李嬷嬷,吩咐道:“李嬷嬷,你带王妃去本宫房里拿些上好的面脂,让她擦擦脸。”
苏凝芷知道何太妃这是故意支开自己,好单独和谢淮安说话,便顺从地跟着李嬷嬷离开了。
苏凝芷前脚刚走,何太妃便开门见山地问道:“淮安,你老实告诉母亲,你对王妃是否动心了?”
谢淮安没有否认,坦然承认:“母亲,儿臣确实对王妃动了心。她医治儿臣顽疾,数次救儿臣于危难,儿臣心悦于她,也在情理之中。”
“可她毕竟是苏相的女儿……”何太妃面露担忧。
“母亲放心,她与苏丞相关系恶劣,形同水火。儿臣相信,若有一日儿臣与苏丞相对立,她定会站在儿臣这边。”谢淮安信心满满。
何太妃心中亦有盘算,苏凝芷的医术确是难得,若她能与苏丞相划清界限,留在淮安身边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与此同时,京城之中,皇宫内的气氛却是紧张而凝重。
当今圣上面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份密报,眼中闪烁着怒火。
“梁王竟敢在封地自封为王,简直是胆大包天!”皇上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大殿内的空气都为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