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芷强打起精神:“臣妾高兴的。”
“是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伪装看穿,“那王妃怎么不笑?”
苏凝芷心口隐隐作痛,她反问道:“王爷呢?你高兴吗?”
逼着两个压根不相爱的人从此绑定在一起,他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
“本王自然是高兴的。”他摩挲着她的柔荑,神色讳莫如深,“能成全一桩姻缘,岂不乐哉?”
苏凝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腾升而起。
面对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的破浪,谢淮安尚且能残忍至此,更别提才和他成婚不到一年的自己了。
谢淮安从来不是什么念及旧情、心慈手软的人。
况且,自己跟他也没有什么旧情,他之所以没对她下手,不过是因为她能医治他的病,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
喧闹的婚宴终于在夜幕降临后散去。
新娘碧玉被送入洞房,谢淮安却蓦地拉起苏凝芷的手:“新人闹洞房了,我们也该回房歇息了。”
听到这话,苏凝芷的心弦瞬间绷紧。
他是在暗示今晚要和她同床共枕吗?
一丝抗拒之色在她脸上闪过,立刻便被谢淮安捕捉到,他脸色阴沉下来:“怎么,王妃不愿侍寝?”
苏凝芷顿觉他此刻危险得如同即将引爆的炸药,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此刻的忤逆,无异于挑战他的权威,后果不堪设想。
她敛下眉眼,温顺地答道:“王爷多虑了,臣妾是王爷的妻子,侍寝乃是臣妾的本分。”
两人并肩走向凌霄阁,谢淮安的手紧紧攥着她的,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本王挺后悔的。”他冷不丁开口。
苏凝芷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成婚当日,本王就算病得再重,也应该和王妃拜完堂的。今日观破浪与碧玉拜堂,心中甚是羡慕。原来这拜堂成亲竟是这般有趣,尤其是夫妻对拜,本王更觉意义非凡。”谢淮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本王有时在想,王妃是不是因为没有与本王拜堂,所以才一直没有将本王视作真正的夫君?”
“王爷说笑了,臣妾从进靖王府的那一日起,便已经将王爷视作自己的夫君。拜不拜堂,并无分别。”
“是吗?”谢淮安深深地凝视着她,“那本王问你,你可曾想过与本王长相厮守?”
“自然有。”苏凝芷违心道。
“如此甚好。”谢淮安俊美的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回到凌霄阁,苏凝芷吹熄了几盏灯,像往常一样在谢淮安身侧躺下。
才刚闭眼,却感到一只手在她身上游移,指节分明,带着不容忽视的热度。
她惊惶地低呼:“王爷!”
昏黄的烛光下,谢淮安澈黑的眼眸亮得吓人,像极了夜晚狩猎的狼。
他呼吸炙热,声音喑哑:“王妃,我们是时候圆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