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盛典又是怎么回事？”慕容婉儿追本溯源道。

“这是黑水镇的习俗了，那条黑龙每年都会沉睡一次，从年终一直到年初，而在它沉睡之前，需要饮用大量的生肉，还需要一个妙龄少女作为陪床。”程一环解释道。

慕容婉儿听闻此言，猛地一拍桌子：“胡闹，这种神鬼之说你们也信，内卫府的责任是维持天下安定，你们竟然不加以阻止！”

程一环猛地被吓了一跳，立马鞠躬致歉道：“慕容统领请您恕罪！黑水镇形势复杂，最近几年朝堂官府虽然名义管辖，可是实际上还是被几个宗门势力所打压，内卫负责天下治安，不敢妄加揣测。”

“哼，无稽之谈。”慕容婉儿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一旁的李元也趁机打起来了圆场：“上面的难你们多多体谅，底下的苦也要多多了解，程大人，我还有一个问题。”

“卑职不敢称大人，内卫府有规定，但凡是潜伏暗桩一律按照姓氏称呼。”程一环解释道：“黑龙神喜好黑色，厌烦亮色，所以人人都披着黑色斗篷。”

“你们口口声声黑龙神，那你们可曾见过黑龙神？”李元好奇问道。

程一环如实道：“看到过，那条黑龙很大很大。”

“具体长什么样子？”李元继续问道。

程一环一时间语塞，回想了半晌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有，黑龙神出现的时候一般都在大雾之时。”

“那你是怎么知道确定能够那就是黑龙神的？”

“很多人都见到了，那条黑龙神差不多十丈左右，那血盆大口，还有雷鸣呼声，让人胆寒，那须子硬似钢针。”程一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邪乎，说到关键之时还边说边比画了起来。

“大雾？”李元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你的意思是其实没有人见到过那条黑龙的真实模样？”

程一环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不过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李元点点头：“那黑水沼泽的外族人你们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那些人常年生活在黑水沼泽内，一些吃的喝的都需要黑水镇的商户给送进去，至于他们的来历嘛。”程一环略作停顿道：“要追溯几十年前了，相传他们这些人生活在百越之地，后因为族内争斗，他们才来到中原，那时候恰逢碰到朝廷平叛内斗，他们帮了朝廷不少忙，所以这才被默许生活在这里，他们敬畏那条黑龙，管它叫做黑龙神，而且每年庆典的时候他们会把守唯一的出口黑水沼泽，就是为了让寻常人不能出入，精心准备黑龙盛典。”

“黑龙盛典所需要的东西很复杂吗？”

“其实黑龙盛典不光是那条黑龙的盛会，更是很多武者以及富商的聚会。”程一环滔滔不绝道：“黑龙平日里都在沉睡，只有每年固定的时间才会苏醒，很多人都会过来欣赏龙抬头的那一幕，而且黑龙每一次抬头，都会掉落不少鳞片，这些鳞片坚不可摧，若是制作成铠甲，寻常武者轻易不能打碎，虽然获取很难，不过还是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武者，天南海北的人多了以后，黑龙盛典也就成为了一场巨大的拍卖会。”

“拍卖会？”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慕容婉儿冷哼道：“在如今天下还有这种事？”

“能够组织这么大拍卖会的也就黑水镇最大的实力黑角域了。”程一环停顿一下从地板下的暗格内掏出一张牛皮地图。

“回禀副统领的话，在下虽然无用，可是在黑水镇这些年却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程一环将牛皮地图缓缓摊开后说道：“黑水镇三面环山只有黑水沼泽一条出路，能够平日里同那些异族打交道的也就只有黑水镇的四大家族，靠着采药发家的吴家，靠着贩卖人口发家的张家，有着官府背景的孙家，以及最大的江湖势力黑角域，他们的地盘分别为黑水镇的东南西北，而最大的拍卖会场正是由黑角域所组织的黑角拍卖场。”

李元沉思片刻：“为什么其余三家都是家族，只有这个黑角域是江湖背景？那个黑角域的掌握者是谁？”

程一环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汗颜，还是在慕容婉儿的催促下，程一环才无奈道：“卑职无能，只知道黑角域内豢养了很多淬体境高手，而且只有他们才有实力靠近黑龙，至于他们的宗主，我们却一无所知。”

“行了，今天还真是麻烦你了，我们打算在黑水镇带上一段时间，若是有需要，我们还免不了要打扰你。”

李元微微一笑，然而程一环却破天荒的没有搭茬，只是瞥了一眼慕容婉儿。

“看我做什么，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有了慕容婉儿的开口，程一环这才欣然领命。

两人出了粮油铺子，慕容婉儿问道：“你不是说要离开这里吗？怎么又不走了？”

“你不想去拍卖场看看？程一环刚才可是说了，这个拍卖场里面有不少好东西。”李元诱惑道。

慕容婉儿愣了一下：“你到底是出来办案的，还是游山玩水的？”

“案子要破，这山山水水也是要看看的嘛。”李元抬头看了一眼粮油铺上的牌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慕容婉儿有些不解道：“你笑什么？”

李元挠挠头：“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一句笑话。”

“什么笑话？”

“只要有人的地方，不见得有江湖，但是一定有内卫。”

慕容婉儿冷淡道：“废话有些多了，拍卖场应该在黑角域的地盘。”

站在人潮汹涌的街道尽头，两人抬头望着那个出现在面前的巨大阁楼，饶是见惯了不少大富大贵人家的李元也不由得轻叹一声。1

“怕是京城的百花楼也不见得有这样阔气吧。”

“哼，穿上这个。”慕容婉儿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件黑色斗篷放在李元手中。

“这是从哪来的？”

“少废话，程一环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