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管家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他完全没想到,因为郑婉玉那个贱人,竟让他一下子赔了这么多银两。
半辈子的积蓄倾出了一半,沈大管家这个守财奴刚回到家里就病了。
甚至抑郁到连纳妾的事都放下了,完全不再有那个心思。
沈大娘子之前本是真想把她的丫头送给沈大管家,但也因破财太多而没了精力,索性沈大管家没提此事,她便也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掠过去了。
后来,沈大管家的肝气郁结的老毛病便更重了。
这都是后话。
现在只说,沈大管家夫妻俩前脚刚走,郑琳琅便忍不住展开了笑颜。
“见见面分一半儿。”郑琳琅对景临道,“分给你二百五十两吧。”
景临摇头:“我不缺钱。”
“你看上了一个戏班子,想把你的一册戏本让他们唱一出,结果他们要一百两,你都拿不出来。还在这里跟我说你不缺钱。”郑琳琅无情拆穿。
“什么时候我的事你知道的这么详细了?”景临惊诧道。
“你只说有没有。”
“除了分给他们一百两,还有整个班子的戏服和如意禅灯磬鼓之类的,也是一笔不少的费用。”景临实话实说,“其实我并不缺这钱,只是觉得以我的戏本,如今一下子投入这许多,有些浮夸了。许是过些年我写的好了些,便会有官家出面投入资本,所以我还是慎重些吧。”
“说是慎重,还是因你现在钱少,便把钱看的比你的心血还重要罢了。”郑琳琅却又无情拆穿,“换做有钱人,写得再不济,也舍得丢上钱去,哪怕只作了个响,就把钱沉了河,也不会心疼。”
“话说的好残忍,”景临笑,“你这是非要跟我过不去……”
“那你只说你收不收这钱?”郑琳琅固执的问。
“不收,不缺便是不缺。”景临转身往外走,“我去看看你们郑家人现在如何打算的。你随后也过去老夫人那边看看吧。”
郑琳琅“嗯”了一声,看着景临走远。
她唇边溢出了一丝笑意。
如今看这个景临,真是越看越顺眼。
而且感觉景临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好,话也少了许多。
似乎他是有太多的心事,但郑琳琅不想凡事都要追问,毕竟和他只是朋友罢了,总要有些边界感。
郑琳琅回了屋子,看一眼地上的郑婉玉,对海棠说道:“把她拖到床上去。”
海棠果然照做,就把人拖到床上去了。
“海棠,”郑琳琅想了想又说道,“你先在这里照看她。待她醒了,便去跟我汇报。我去老太太那里看看。”
郑琳琅所说的老太太,就是她祖母。
她现在实在是懒得喊祖母了。
“是。”海棠点头。
郑琳琅到了郑祖母屋子里的时候,发现全家人都站在老太太下首,垂头丧气得很。
而景临,已经居上首而坐,这人喝着茶,表情闲适得很。
“老夫人……”郑琳琅敷衍的施了个礼,她直奔主题,“郑婉玉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来,怕是我们全家都被波及了。最让人担心的是,我大哥二哥的孩子们,往后在学堂里,也是要被人笑话的了。”
郑琳琅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话音刚落,立马引来了郑祖母的歇斯底里的啸叫声。
老太太最看重的是她那几个孙子,现在牵扯到了孙子们的利益,她真是彻底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