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即将离开时，褚炽往监视器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像是透过了摄像头，直直盯着姬探雪的双眼一样。

姬探雪因为这个眼神而微怔几秒。

此刻，他才意思到自己居然因为褚炽毫不留情面的暴力行为而感到了几分令人心惊的愉悦。

这种愉悦伴随着强烈的不安与恐惧。可越是如此，姬探雪越能从这种极致的情绪中攫取快感。

褚炽啊褚炽，她还是这么懂得牵动他的心绪。

就好像在他心上缠上了一圈圈细到肉眼无法看见的丝线一样，线的那端就被褚炽毫不在意地捏在手里，即便是她随意的举动，也能让那细线深深陷进他的心里，渗出一圈圈血痕。

须臾，他低下头。

手肘抵在黑木桌面上，指尖插入蓬松的发丝间，低垂的眼瞳里暗涌着疯癫的笑意。

几息之间，令人后背发寒的低沉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不像姬拂叶那种病娇到疯狂地步的笑声，仅仅只是低低的闷笑，却让守在外面的保镖们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几分钟后，姬探雪命卓娅今晚去圣真商学院接客人。

站在姬探雪办公桌前的卓娅一愣。

“家主，为什么要我去？”

她只是负责看守货物运输的保镖而已，平日连姬家大门都进不来，更别说家主亲自吩咐她去做事了。

“她似乎对你很有好感。”

不需要过多思考，卓娅就明白了姬探雪话里的那个“她”是谁。

这句话里有几分令人不易觉察的危险，但卓娅只是愣了一下，就点头接下任务，恭顺地退出门外。

卓娅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还想再见那个女孩一面，不怪家主沉溺于她，褚炽身上的确拥有着某种让人着迷的气息。

当夕阳尽落的时候，卓娅终于敲响了褚炽家的门，她恭候已久了。

早在云破霞将调查到的卓娅的个人信息发送到褚炽邮箱里的时候，褚炽就计划要再见她一次。

卓娅是为数不多的，非自愿为弗拉基米尔效力的保镖了。

当年，她的母父也是弗拉基米尔家的家仆，却因受不了这里血腥压抑的统治制度而叛逃，抓住后被当时姬探雪的父亲处死。

卓娅是以赎罪的理由待在那里的，也因此未能受到重用。

她大抵对弗拉基米尔家的人都有恨，所以，有很大可能性被褚炽策反。

而那天在展艺娱乐门口碰见展辞春，恰好推动了这件事的发展而已。

可以和展辞春打架发泄的地方有很多，但只有在“铜雀台”，这件事才会传到姬探雪那里。

她不怕姬探雪会怀疑她的动机，反正她和展辞春打架的理由很充分，不是吗？

毕竟，当年她和林柊的那场比赛，他姬探雪也是在现场亲眼目睹的人呢。

褚炽做这一切，只是想让姬探雪主动将她约出来，最好是可以进姬家的庄园，这样她也能有机会再见到卓娅一面了。

“吱呀”一声，门被褚炽打开了。

“褚炽小姐，是我，卓娅。家主想越您今夜一起用餐，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