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这女人最是花心了。

褚炽一拳砸了上去，她根本没有任何收着力道的想法，即便展辞春反应很快，用小臂格挡，也依然被这力度推出去很远的距离。

“展辞春，你认真点行不行。”

褚炽的眉眼间染上几分不耐和厌烦，展辞春只好也开始进攻。

两个人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撕打在一起。

正面同褚炽比拼拳脚功夫之后，展辞春才惊觉，褚炽下手究竟有多狠厉。

似乎每一拳她都抱着一击致命的决心。

极致的强攻，谨慎的防守。

这是种不要命的打法。

展辞春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红肿的伤痕，褚炽躲闪灵活，他最多只能打到面积最大的腹部，根本触及不到她的脸。

像是雌鹰撕咬离水的鱼那样凶狠。

展辞春觉得，褚炽下得手大概比上次一群人围攻他要重得多。

在展辞春的视角里，时间开始变得很慢很慢，直到褚炽一掌将他按倒在台面上，这场厮杀似乎才终于画上句号。

展辞春喘着粗气仰躺在台上，身上多处都传来疼痛的讯号，痛意如同电流涌向他的大脑神经，额角也因此而不断冒出冷汗。

好痛，真的好痛，痛到眼里抑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溢出来。

当初的她也是这么痛吗？那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呢？

视野中白花花的白炽灯忽然就变得模糊了。

褚炽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鼻青脸肿眼里泛着水花的展辞春，心里没多少怜惜的感觉，反倒让她想起拍卖会里看见的场景。

展辞春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一抽一抽地呜咽起来，很像褚炽小时候在平民窟里遇见的断了一条腿的流浪狗。

其实还是不一样的。展辞春是光鲜亮丽地长大的，而那条狗脏脏的，毛发都黏在一起，每天只能在垃圾堆里刨点吃的。

后来是冻死在街头还是被人打走了？

褚炽不太记得了。

“褚炽……我疼……”

他颤抖着解开拳击手套，伸手想要拉住褚炽的衣角。

可刚一伸出手，就因为牵扯到伤口而痛得蜷缩了起来。

褚炽跨坐在展辞春的身上，冷眼看着他因痛苦而涕泪横流的脸。

没意思。

什么暴躁恶劣狼狗系男主，被打怕了，不是一样会流泪？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要他是人，就没有不怕痛的。

苏阮阮会怕他，归根结底是因为反抗不了他的暴力和他身后的强权。

可这些对褚炽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起身就要离开。

“褚炽，别走……求你了……”

他也顾不得痛苦，挣扎着起身，拉住了褚炽的手。

“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如果没有，继续也行，你别走好不好。”

褚炽的眼神冰冷到让他害怕，害怕此刻如果他没有抓住她，下一秒她就会永远离开。

他牵着褚炽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即使被她打得伤痕累累，展辞春的那副皮囊依然是好看的，特别是那双漂亮的眼睛，眼尾泛红、泪水涟涟，艳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