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家主王震天呆立当场,眼睁睁地看着陈夕与姜兰、唐婉凝三人头也不回地走出王家大厅,心中却被恐惧与愤怒交织得五味杂陈。
夜风从大厅外呼啸而入,吹得灯火摇曳不定,映照着地面上那一滩尚未凝固的血迹,以及横陈的王承远的尸体。
王震天低头看着自己孙子的无头尸身,眼中悲愤交加,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他长叹一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伸手抚摸着王承远那冰冷的身躯,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
王震天嘴唇颤抖,声音沙哑:“承远啊,我的好孙子,爷爷定不负你,今日之辱,爷爷定会十倍百倍讨还回来!”
王震天双手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血丝渗出也毫无知觉。
他满腔的恨意和怒火在胸膛里翻腾,最终化作了一声愤恨至极的冷哼,拂袖转身离去。
王家老宅深处,一间古朴的石室门前,王震天疾步而至。
石门紧闭,门前守着两名王家的核心弟子,他们见到王震天,立刻上前行礼,恭敬地说道:“家主,老祖正在闭关,不容打扰。”
王震天目光森冷,厉声道:“让开,我有要事禀报老祖!”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犹豫片刻,最终不敢违抗家主的命令,只得退至一旁。王震天上前一步,推开厚重的石门,迈步进入石室。
石室内光线幽暗,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在半空中盘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盘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周身气息内敛,犹如沉睡的猛兽。
老人正是王家的老祖,王天霸,曾是流州一代高手,如今正在全力突破宗师境界。
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王天霸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炬,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威压。
他看向王震天,眉头微皱,声音低沉如雷:“震天,何事如此慌张,竟扰我闭关?”
王震天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与悲痛,拱手道:“老祖,承远他……被人所杀。”
王天霸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瞬间目光变得如刀锋般锐利:“是谁?居然敢在我王家动手!”
王震天面色阴沉,咬牙切齿道:“是一名叫陈夕的捕快,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将承远斩于刀下。而且……还有一名女子,实力深不可测,她出手震慑了我,甚至威胁说,若不赔罪,王家便要死绝。”
说到此处,王震天双目泛红,声音哽咽:“老祖,承远他年纪轻轻,天资卓绝,本该为我王家再创辉煌,今日却落得这般惨死,我身为长辈无力保护他,老祖,请为承远做主!”
王天霸的目光微微一凝,沉声问道:“那女子是何身份,出自何宗何派?”
王震天摇了摇头,神情愤恨而复杂:“那女子似乎与陈夕同行,但并非任何宗门中人,行事作风诡异莫测,身份未明。”
王天霸闻言,心中暗暗权衡。
若此女真是某大宗门中人,那事情便有些棘手。
然而王震天的话中透出女子身份未明,并非出自何派,这就意味着她的来历或许并不显赫。
王天霸心中冷笑,若是无门无派之辈,也敢来我王家撒野,倒是自寻死路。
他目光中寒芒闪烁,旋即冷笑一声:“无名小辈,也敢在我王家撒野。”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内心的盘算已然成形:
如今自己正处于突破的关键时刻,心境需稳若磐石,绝不能因此动摇。
但若能顺利突破宗师境,便可借此机会震慑四方,也能替承远报仇雪恨,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王天霸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冷冽的杀意,他低声道:“你不必忧虑,我已感到瓶颈松动,最多两三日,我便能突破至宗师境。到那时,我亲自上门,替承远报仇雪恨!”
王震天闻言,心中那被压抑的愤怒如同找到了宣泄之口,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他深深地躬身道:“有老祖出手,陈夕必死无疑!”
王天霸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待我突破宗师境,王家的威严绝不容挑衅。”
说罢,他缓缓闭上双目,继续运功调息。
王震天退出石室,重重关上石门。
他抬起头,望着深沉的夜空,双拳紧握,心中暗自发誓:“陈夕,你们等着,我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石室外,夜风依旧呼啸,但却不及王震天心中的杀意冷冽。
整个王家在这一夜,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肃杀之气,石室中潜藏着一头正在复苏的猛兽,静待着一朝破关而出,将一切仇敌撕碎。
唐婉凝的教程不快,直到夜色渐沉,三人才离开王家一段路。
姜兰淡然地站在那里,风轻轻拂过她的衣袍,带起几缕飘舞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