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是我拨到你身边去的,她的去留我如何做不得主!更何况,她是自请离开侯府的,你难不成还要砍了她的双脚,把她一辈子关在你院里不成!”
秦氏的话语砸得谢容锦一懵。
玉棠她不是被赶走的,她是自己离开的?
那她这些日子对自己的亲昵和顺从,算什么呢?
“祖母,玉棠绝不可能自请离去。她……”,谢容锦在看到自家祖母脸上嘲弄的神色时,一时间张不开嘴了。
秦氏摇着头,只觉得好笑,男人啊,总是太自大了,他们从不会把女人当回事,理所当然地觉得女人就该爱他,敬他。
哪里分得清,其间哪些是真情,哪些是假意。
“你可愿跟祖母赌一把?我告诉你玉棠离去时所坐马车的形貌,你亲自去问问她。若她并非自愿离开,那你就带她回来,祖母再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秦氏老神在在的一摆手,“若是她是自愿离去的,那你就这辈子都不许见她!”
谢容锦双拳紧握,心脏狂跳不止,额间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了一层细汗。
他不停的告诫自己,在他心里,玉棠只是杨玉安的替身!他何必非要去赌她的真心!
可是,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却是应下了秦氏的赌局。
秦氏望着谢容锦的神情,长叹一口气,叫人拿来纸笔,将玉棠所乘马车的样式,以及出城的方向都写给了谢容锦。
谢容锦看了眼内容,将纸条揣在怀中,便带着人开始寻找玉棠的痕迹。
杨玉安捏着细长的绣花针,狠狠地扎进了眼前蓬松的棉花枕头中。
谢容锦不是以前的谢容锦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不断地印证着这个事实。
这让杨玉安焦躁不安。
她现在的处境,谢容锦是她最好的出路,若是不能完全拿捏谢容锦的心意,对她以后在后宅行走,会是个很大的障碍。
她想着又恶狠狠地给枕头扎了几个针眼。
“小姐,小姐。”,芊容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杨玉安调整了呼吸,将手中的针线扔到一边,“进来。”
芊容脚步很轻,看着杨玉安的表情是止不住的喜色。
“小姐,是柒号的信。”
“快拿来。”,杨玉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去接芊容手中的纸条。
待看完信中内容后,杨玉安终于舒畅的长叹一口。
她将纸张靠近烛火,看着火舌吞噬着纸张,喃喃自语道:“野鸡就该有野鸡的觉悟,这个收场,配你这种贱婢,也算是体面了。”
谢容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只感觉血气上涌,眼前一片模糊。
他扶着插进地面的长剑,才堪堪站住。
两俱脖颈处鲜血干涸的尸体,散落的长刀,还有四散在各处的马车碎片。
他蹲下身,将压在尸体下,一片染了鲜血的青色布料捡起,来回摩挲着。
在看到边缘处绣的那个“棠”字时,谢容锦只觉喉头一片腥甜,呕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