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的院子里多了几株开的正艳的绿梅。
凌云彻的脖子上依旧围着那块破布,佝偻着身体,打扫着院子里的浮雪。
绿梅,真香啊。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抱着扫把看着绿梅出神。
冰雪中,一身傲骨,凛然绽放,不正如他心中的娴主儿一样吗?
凌云彻四下环顾了一圈,见延禧宫内安静异常,于是扔下扫把,抬手吃力的折下了几株开得最好的花枝。
他把上面的积雪小心翼翼的清理干净,走到西偏殿的门口,“娴主儿,娴主儿,奴才给您折了几枝绿梅,您插在瓶子里,也好开怀些。”
“凌云彻?”如懿本以为凌云彻已经被海兰发落了,正在屋子里黯然神伤。
不曾想,竟然发现他好模样的活着,兴冲冲的拉开西偏殿的门,满眼娇嗔的接过他手里的花枝,用力的闻了一下,沉醉的说道,“好香!”
凌云彻看着如懿,宠溺的说道,“娴主儿高兴,奴才就高兴。这延禧宫不知何时冒出了几株绿梅,奴才觉着旁人都配不上这花,只有娴主儿您才配得上。”
如懿抱着绿梅微微摇晃了几下身子,“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海兰发落了呢,凌云彻能再看到您可真好。”
李玉把那件金色斗篷披在了如懿身上,“主儿,小心着凉。”
“李玉,谢谢你。”如懿鞠躬。
在屋子里拿着鸡毛掸子扫灰尘的容佩看到三个人这和谐的一幕,不由得干呕了几下。
这如懿顶着那张老脸娇羞个什么劲儿啊?
合着西偏殿就她们四个人,三个人暧昧不清,就她自己干活呗?
那可不行!
容佩越想越气,把手里的鸡毛掸子往地上一扔,“李玉公公,这屋子里的炭火盆子都快灭了,您在那做什么呢?”
如懿不满的看向容佩,“你啊,说话总是这样毫无体面,凌云彻,你也进屋暖和暖和吧,刚好我跟你说说话。”
容佩当即展开双臂,拦在门口,“常在要说话就去外面说,小凌子是粗使太监,进屋算怎么回事?”
如懿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索性不搭理容佩,跟凌云彻坐在冰冷的台阶之上。
两个人并肩而坐,毫无尊卑之分,如懿手里还来回捻着那几株绿梅,“凌云彻,你能活着真好啊。”
凌语彻搓了搓冻的冰冷的手放在嘴边上哈着气,“愉嫔为娴主儿马首是瞻,断然不会轻易处置了奴才的。”
“说到底,娴主儿也是被人陷害,那祺贵妃空口白牙,就又害得娴主儿被幽闭在储秀宫。待日后皇上痊愈,娴主儿还是要为自己辩驳回来才好。”
如懿前后摇晃着身子,眼神瞥向延禧宫的正殿,胸有成竹的说道,“皇上大病初愈,第一个念的人就是我了,他还是忘不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你放心,等到皇上醒了,复了我的位分,你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御前侍卫,你觉得怎么样?”
凌云彻又惊又喜,本能的跪在了地上,“御前侍卫?那都是八旗子弟的翘楚才能进去的,奴才身份低微,如今又是残缺之人,怕是不行。”
如懿笑得坦荡,“你放心,皇上一定会答应的,你与我一同受了这么大的冤屈,自然是要奖罚分明的。”
“更何况,咱们还曾经绸缪了一出救驾的戏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