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高曦月没控制住,直接笑出声来。
金玉妍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拎着帕子轻点了两下嘴角,“嫔妾虽说没有文鸳格格长得娇俏可人,可却是有一股异域风情,王爷可是说了,最爱嫔妾这大清女子身上没有的滋味。”
瓜六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是大清女子没有轻浮做作吧?也是,咱们爷是什么人啊?是大清皇帝的四阿哥,是咱们京城里一等一尊贵的宝亲王,从小吃的都是珍馐美味,偶尔尝点青瓜小菜,自然难以忘怀。”
“你!”金玉妍猛的一拍太师椅的扶手站起身来,指着瓜六的鼻子就开始数落,“我好歹也是玉氏送来的贵女,你怎么能如此侮辱我?”
高曦月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故作严肃的说道,“金格格,拍桌子瞪眼睛的成何体统?若是让福晋看见,斥责怕是要少不了了!”
听了这话,金玉妍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哎哟,早就听说月格格和文鸳格格交好,想不到是真的,嫔妾怎么也想不到,大清宝亲王的后宅,还有这种勾心斗角,抱团取暖的事儿,嫔妾这玉氏来的,难道注定要被你们这些大清的女人孤立了吗?”
金玉妍说话就是这样,哎呦来哎呦去的阴阳怪气,瓜六在冥界看剧的时候就觉得奇怪,玉氏最是男尊女卑的地方,哪怕是平民,都要给自家夫君行礼。
怎么能身为贵女的她这么没有体统?
苏绿筠见两方剑拔弩张,连忙出来劝架,“都少说两句吧,一会福晋来了,怕是要生气了。”
不说福晋还好,一说福晋瓜六反而更来劲儿了,她看向站在一旁的莲心,“莲心姑娘,我记得福晋这有张麂皮的地图,不知还在不在,能不能拿来给我们看看啊?”
“在,奴婢这就去回了福晋,给格格取过来。”莲心屈膝行礼之后,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高曦月不解,“你要那麂皮地图做什么?你若是喜欢,我叫阿玛给你寻几张就是了,何苦跟福晋张嘴?”
瓜六故作神秘的笑道,“姐姐一会就知道了!”
金玉妍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多时,富察琅嬅带着两个婢女走了进来,身后的两个小太监还抬着挂在架子上的麂皮大清地图。
“嫔妾给福晋请安!”众人纷纷起身。
富察琅嬅坐在上首位之上,依旧是温着声音,“都起来吧。”
瓜六坐在位置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富察琅嬅,却见她脸上挂着病态,惨白的快要碎了,“福晋身子不舒服?”
“刚刚开春,可能是有些上火疲乏,总是睡不醒,估摸着宣了太医调理一段就好了!”富察琅嬅看着瓜六那张嫩的如剥壳荔枝的脸问道,“文鸳格格气色倒是好,我看着圆润了不少,只是你跟我要这麂皮地图做什么?”
瓜六挑眉,顶着弯弯的笑眼站了起来,“嫔妾今日初见金格格,就听她把玉氏贵女挂在嘴边,于是就好奇,这玉氏是个什么地儿,这不就跟福晋讨来地图瞧一瞧吗!”
她说着,顺手拔掉了头上的一根簪子,指了指吉林府侧面的一个山脚下,学着金玉妍的口气,“哎呦喂,原来玉氏在这啊,嫔妾还以为多大个地儿呢,原来不如一个县城大啊?”
“金格格,以后可别把这玉氏贵女的身份挂在嘴边了,就算是你们玉氏王爷,也不过就等于一个松阳县丞的官大,你就算是玉氏的公主,不过也是个县丞的女儿。”
“更何况,你还不是玉氏王爷的女儿呢?”
“多亏你是玉氏的贡品,不然这么低贱的身份可是连王府门都摸不到的!”
富察琅嬅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金玉妍入府之后,总是变着法的争宠,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的,府里的女人难免怨声载道,时不时的跑来告状。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是两边说和,毕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错处,也不好惩戒不是?
如今在自己院子里闭门不出的瓜六终于出来了,也好挫一挫这金玉妍的威风。
但……
这瓜六的性子实在是太过于张狂了,一言不合就开撕,只怕这府里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了。
底下的女人们以高曦月为首,都在拼了命的憋笑。
瓜六这话糙理不糙。
玉氏贵女的确不是个值得显摆的身份,金玉妍也的确是个贡品。
金玉妍气红了眼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假模假式的哭了起来,“福晋,福晋给嫔妾做主啊,嫔妾的玉氏和大清交好,嫔妾不应该受这样的辱骂和诋毁啊!玉氏更不应该被贬低。”
“你这哭的,比我还假!”瓜六不以为意的坐回到了位置上,抬手把簪子随性的插回了发髻,“贡品就是个物件,你母族都舍得把你送过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宝呢?以后说话别跟本格格哎呦哎呦的,要是牙疼趁早拔了去。”
“好了!”富察琅嬅最终还是出言制止了二人,“后宅之中女人一多,是非就多,玉妍格格既然来到了大清,就是大清的女人,是宝亲王府的格格,的确不应该总把母族挂在嘴边,难免让人心生不快。”
“你们也都记着,不管你们出身如何,到了这王府里都是按照位分说话的,你们的身份日后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府格格。”
众女子起身,站成两排行扶鬓礼,“嫔妾谨遵福晋教诲。”
金玉妍依旧跪在地上,她愤愤然的看向周围的人,“福晋您偏心瓜尔佳氏,您觉得嫔妾得宠,想让她过来跟嫔妾分宠是吗?”
“嫔妾这就去告诉王爷,让王爷给嫔妾做主!”
她说着,踉跄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出去。
富察琅嬅无奈的摇头,嗔怪瓜六,“你啊,惯会给我惹祸。”
瓜六无所谓的挑眉,“福晋有了身孕就别为嫔妾劳心劳神了,嫔妾自己能应付得了一个玉氏贡品。”
“什么?你说我,有了身孕?”富察琅嬅有些错愕,仔细一想,这月的月事的确推迟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