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好说,可祖父年迈,这么冷的天,估计遭不住。
“你想做什么?”林莺时压抑着怒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这次是上药,下次就是更过分的事情了。
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
可她真的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惨死。
“你就算是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她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宋怀恩坚冰一般的脸上逐渐有了笑模样,笑意越来越大,甚至笑出了鼻涕泡:“我只要你的人便好。”
他大马金刀地坐着,腿岔得很开,对着桌角的瓷瓶点了点下颌:“来吧。”
林莺时云遮雾绕,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紧接着男人撩起衣袍,露出沾了血的中裤。
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猛地僵住,竟然是要给大腿根上药……
“不行!”
宋怀恩倒也没有勉强她:“那回房吧。”
“回房干嘛?”
“要你的身体。”
如此直白又露骨的话,被男人用公事公办的腔调讲出来,有种说不出来的禁忌感。
好似她只是一个物件。
“你想得美。”林莺时紧紧揪着衣领,妆金窄袖衫上面的金线都被指甲勾抽丝了。
“你这是为了陆九昭守身如玉吗,人家定北王可不领情,今日他还称赞咱们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呢。”
他今日本来是想当着陆九昭的面炫耀一下的,没想到被人狠狠奚落了一番。
不过平心而论,陆九昭的确有嘲笑他的资本。
他只不过是亲了林莺时一嘴,就差点命丧黄泉,而这些都是陆九昭玩剩下的,他嫉妒陆九昭曾经拥有过林莺时。
林莺时这下明白了,宋怀恩这是在陆九昭手里吃瘪了,拿她当出气筒呢。
以前就是这样,处处为难她,以此来讨张丽燕的欢心;现在又因为跟陆九昭政见不合,找她的不痛快。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林莺时的怒气太盛,宋怀恩想忽视都难,他默默把岔开的双腿并拢,抬头看她一眼,有些不服气:“你就这么喜欢他,别人提一句都不行?”
“我不喜欢他,难不成喜欢强取豪夺的你,你拿什么跟陆九昭比,你阴险狡诈,利欲熏心,无所不用其极,难怪张丽燕不要你,难怪你斗不过陆九昭。”
人急失智,林莺时这会正在气头上,完全不管不顾了。
“你……”
“闭嘴,你是不是又想拿我祖父和父亲威胁我?要流放要杀头悉听尊便,反正我祖父也一大把年纪了,身体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我父亲这个人最是孝顺了,肯定不放心我祖父一个人走黄泉路……”
宋怀恩微微眯眸,极有耐心地听她说完,笑着问:“你这么说,问过你祖父和你父亲的意见吗?”
“当然。”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这就去着手安排。”
宋怀恩假模假式地打开卷轴,是一张地图:“岭南多瘴气……”
他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纠结把林明川父子流放到哪里。
林莺时看透他的虚张声势,很不客气地戳穿:“你地图拿反了,你指的位置不是岭南,而是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