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这东西很奇妙,它可以使人酒后壮胆,也可以令人酒后失言。对于双方家长酒后失言,一不小心就把各自孙子孙女送出去的举动,唐炎和和沈曼君都保持极力否定的态度。
沈曼君是不想因为爷爷一路酒后之话,就把自己在唐炎一棵树上吊死,一句话就把自己孙女送出去了,天下哪有这么荒唐的事儿?唐炎则是没这么大的反应,只是可惜以后不能看邻家妹妹洗澡了,其余的损失倒是不大。
碍于双方家长的面子,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也不好收回来,于是娃娃亲就这么持续了十年多年。沈曼君一回国就催着结婚,这让沈曼君大惊,还好她准备齐全,就和唐炎签订了一场契约婚约。
两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唐炎居然会来同居这一招!
是沈曼君要唐炎签订婚约的,有了婚约就是夫妻,夫妻之间同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谁能管?谁敢管?
看着唐炎一脸耍无赖的样子,沈曼君就气得不轻,裹在便服里的娇躯上下起伏着,开始后悔签订这么一份婚约了。
这不是引狼入室嘛?!
偏偏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沈曼君忽然对自己的智商有了怀疑,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如果你想赶我走,就得和我离婚,否则你就没权利赶我走。这事,你和两个老头子说吧,看他们会不会同意。”占据了主动权后,唐炎得理不饶人,继续施压。
“你……”饶是沈曼君,此刻也被气得有些两眼发昏,用手指着唐炎,居然尖叫道:“可这是我的房子!”
“我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何必这么生分呢?”
“……”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沈曼君至今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力量,吃软饭吃的这么光明正大,她真的是第一次见。
怕自己真的会被气死过去,沈曼君赶紧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看来这唐炎是赖在这不肯走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停止没意义的谈判。
“我可以让你住,但是不能住太长,一段时间后,你必须搬走……不然,不然我真的和你同归于尽!”
“没问题。”唐炎大喜,也不刺激正处于崩溃边缘的沈曼君了。心里暗道,几天又没说具体几天,几天会变成几个月,几个月又会变成几年。
如果让沈曼君知道唐炎居然打算在这里长住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血液倒流昏死过去,但是此刻,她正在思考另外一件事,以后家里多了一个陌生男人,以后该怎么生活?
这确实是个问题,想了想,沈曼君忽然发难,吓得正在喝茶的唐炎差点手一抖把茶杯掉地上。
“你可以住进来,但是家里的一切,你都不能动,电视不能看,卧室不能进,沙发也不能坐,除了那间属于你的房间,其他什么都不属于你!”
“这些没问题啊,那楼上呢,可以去吗?”唐炎努力为自己争取权利。
“……”沈曼君一窒,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你说呢?”
“我说当然可以了……”
“唐炎!二楼是我的房间!”沈曼君发狂了,再也不顾淑女形象,对着唐炎歇斯底里咆哮道:“你要是敢进我的房间,我说什么也要杀了你!”
“……”唐炎一脸惊吓的看着沈曼君。这女人,有话就好好说嘛,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
“行了,我不上就是了。对了,你应该还没吃饭吧?要不要来一根?”谈判结束,唐炎立马抓起一根有些凉的撸串递到沈曼君面前。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沈曼君第一个就要杀了他。
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沈曼君转身离开,而后走进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门。
“三。”等到沈曼君进去后,唐炎伸出三根手指,数着。
“二。”
“一。”
一字刚落,沈曼君的房间忽然响起一连串刺耳的摔东西声音。
噼里啪啦——
尖锐刺耳,时不时还传来沈曼君的尖叫声,堂堂学院校长,居然沦落到了要靠摔东西来发泄自己的怒气,唐炎把这事说出去也足以自傲了。
“真没家教,那些花花草草就没生命吗?那些锅碗瓢盆就不用钱买吗?十多年不见,小姐姐居然变成这样了,唉,真是失望啊。”唐炎忍不住唉声叹气,说道。
现在他更加确定,自己是被老头子坑了,哪里温柔可人?整个一大冰山嘛!撇撇嘴,百无聊赖的唐炎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唐炎的房间比起之前租的客房不知道要豪华多少,拥有独立的浴室,还有宽大的双人床,巨大的落地式窗户可以尽数将太阳投射进来——好吧,现在是晚上。
最最让唐炎激动的是,房间的阳台居然还有一套高档的欧式桌椅,想必是闲暇之余晒太阳休息用的。
“奢侈啊!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开始向往有钱人的生活了。”唐炎在心里激动的大叫。
看着这里齐全的设施,唐炎更不想走了,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颇有吃软饭吃到死的风范。
在软软的床上蹦达了两下,唐炎觉得弹性不错,于是就睡下了。
换上背心和裤衩,然后熄灯。唐炎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患得患失,黑暗中看了一眼没锁死的房门,暗想小姐姐会不会趁自己熟睡了然后进来对自己图谋不轨?自己是装作熟睡的样子任其蹂躏,还是竭力反抗,喊几句“雅蠛蝶雅蠛蝶”就顺从了呢?
唉,真是难抉择啊!
胡思乱想的唐炎,大半夜了还精神振奋,跟打了鸡血似的。和唐炎一样,沈曼君同样也不敢睡着,自己家睡了一个男人,为了以防万一,她把房门锁死,又把窗户窗帘全部拉上,可即便如此,沈曼君还是有种心里没底的感觉,仿佛唐炎有穿墙术下一秒就会穿到自己房间实施暴行一般。
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沈曼君就对男人死心了,潜意识里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在米国的时候,她就心里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和任何一个男人有瓜葛。离开了男人,女人就不能生活了吗?当然不是,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而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那时候沈曼君就把这句话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于是她勤工俭学,在米国拿到了硕士学位,拒绝了米国的顶薪邀请,毅然回到了华夏创办了真凰学院。
然而她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如此厌恶男人,家里居然还是会有一个男人住进来,而且就在自己楼下。
心,始终悬的高高的,虽然唐炎是她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但是时间在走,人在改变,儿时的事情的确是沈曼君最好的回忆,同样的,她和唐炎有十多年时间没见了。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她自己都变了,唐炎会没有任何改变吗?
签下了契约婚约,以后就要和唐炎相处在一起,一切就都得重头开始。小时候的记忆,只能随着逝去的时间随风消散。
这么想着,全无困意的沈曼君忍不住裹紧了被子,这种不安感才少了一些。
唰——
突然,窗帘之上飞快掠过一道漆黑的影子,如飞檐走壁,登空踏月,沈曼君全身骤然紧绷!
“是唐炎吗?”她在心里紧张的想着。
另一边,唐炎躺在床上,眼睛渐渐眯起,嘴角处,渐渐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弧度——那是他杀人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