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二房当然不愿承认罪行。
白二爷现年三十七八,身形挺拔,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偏偏那眉眼里透着不明的歹毒凶狠。
白二夫人更是气势,哪怕在公堂之上坐着的人有宁王殿下,姚掌使以及两位知州大人,她仍是不肯低头下跪。
白二爷偷偷拉了她的裙摆几次,以前母亲总说娶了这女子早晚会毁在她的嚣张跋扈上,想来今日是见到了。
不管有没有罪,光是这些大人物,给点面子跪一跪又不会死。
石大人认为在沐州府,理应曹大人主持公道,他只要作为旁观者,将该押上的证人押上便是,整个人心情都舒畅不少。
方氏和白凌逸上来后,白二夫人的气焰瞬间消了一半,眼神从犀利到躲避再到偷瞄,绝对心虚的表现。
躲在幕后偷看的秦炳锐与洛珘窃窃私语:“姐,我看白二夫人眼神的意思是,这是怎么回事?大夫人居然没有过得很惨,看着状态不错,哎呀,怎么当时不一起弄死了好!真是找了一群废物。”
洛珘白了他一眼,敢情你才是主要谋略人,什么都被你知道了。
方氏泪眼婆娑将当时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复述一遍,讲到关键过程时,她几次呜咽到话语梗塞。白凌逸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又一一将那日被盗匪欺压,以及马三是如何背叛他们的全过程重新回忆交代了一遍。
小白公子不慌不忙,不被情感左右,将事情娓娓道来。众人听闻后,竟身临其境感同身受,仿若那日恐怖的一幕历历在目,令人惊心动魄,凄厉无比。
洛珘暗暗感慨,一年的功夫,小逸真的长大了。
堵在府衙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夏凉带头喊了声:“若这是真实发生,背后的策谋之人卑鄙无耻,理应凌迟处死。”
群众的愤怒之心被撩拨,跟着喊道:“对,凌迟处死!凌迟处死!”
白二夫人这才感觉到腿软了又软,白二爷立即将她裙摆一拉,让她跪在了自己身旁。
曹大人拍了惊堂木,喝道:“白二老爷白运江,白二夫人邓氏,你们两个可认罪?”
白二爷连连磕头,嘴里却丝毫不认输:“大人,小的不明白,白家大房出事,和我们二房又有什么直接的联系。这肯定是他们的马夫马三见钱眼开早就预谋好的,再说这个马三本来就是大夫人那边的人,她遭难跟我们有啥关系?”
“传马三上堂……”
马三的腿抖呀抖,谁也不敢得罪,不就是谁都得罪了么?
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不决。
曹大人不知是被谁点拨过,办案的速度又快又绝。
直接让手下的人将白凤初和丫鬟的白骨搬上公堂,其中包括二人身上的所有物。
白二夫人看到两具白骨,惊吓到喊出声。
马三挪了目光,不敢多看一眼。
曹大人问马三:“你可还记得当日的白凤初和她的丫鬟穿着如何?”
马三思索一会,点头道:“记得,那日小姐穿着一身偏藕粉色的锦缎襦裙,上面绣着不知是牡丹还是莲花的花纹,对了,小姐的头饰上有支特别的钗子,是一株仿真的桃花,那支钗子当时的价钱可不便宜,值好几百两银子。”
看来贪财的人还是有些用处的,但凡是珍贵的物品,看一眼终身难忘。
白二夫人冷哼一声:“所以你个小人见财起意,谋害了白家大房,现在是想嫁祸到我们头上不是?”
马三连连朝几位大人磕头:“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只是那日亲自给小姐搬马凳上车时多瞧了眼,才印象深刻,我可不敢打小姐身上之物的主意。”
白二爷眸底淬毒,抬头瞪着马三恶狠狠道:“狗东西,难道你还想污蔑我们白家二房不是?”
“小人不敢,小人没有。”
曹大人拍了拍惊堂木。
“公堂之上,不准随意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