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载雪:“……”一时不知道该夸大姐手艺厉害,还是该说她对自己半点不上心。
摆摆手,他正要进门,忽然就听得一声:“等,等等!”
侧头看去,荼锦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袱从远处跑了过来。
“我来得有些慢,路上耽误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将包袱放在旁边,开始往外掏东西。
“这是护膝,这是暖脚套,这是披腿上的皮毛,这是垫手腕的。”她一边掏一边解释,末了还拎出一件狐裘。
张载雪有些别扭地移开目光:“里头再冷这也是春日。”
“啊?”荼锦迟疑地道,“用不上吗?”
“用得上用得上。”陈宝香转身拉着荼锦的手,后脚一抬就踹了这臭小子一脚,然后继续笑,“你准备的这些他都会用上的,就是太辛苦你了,等科考结束一定让载雪好好报答你。”
荼锦怯生生地摆手:“不,不用报答。愿张公子金榜题名。”
张载雪看了看时辰,也没多说什么,扛起一堆东西就进得龙门去。
三日科考结束,各家学子都在上京里活动,书院成了夫子专为他们答疑解惑之处,其余学子都放假不必再去。
但荼锦还是去了。
她在人声鼎沸的书院里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张载雪,正有些沮丧,就听旁边的人议论:“张载雪能前三?当真?”
荼锦的耳朵当即就支了过去。
“张载雪什么出身?又有太师提点又有主考官问候的,他不前三谁前三?”另一个人酸溜溜地道,“把他那出身给我,我包中状元。”
“想想也是,说不定咱们苦读的时候,他已经连题都看好了,瞧那不慌不忙的模样,唉,真是不公平。”
她一向害怕这些人,原是该听了就走的。
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荼锦一咬腮帮子,竟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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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载雪正在家里待客。
陈宝香和张知序认识的人太多了,这些人似乎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来见他们,所以闹哄哄地挤满整个庭院,喝酒聊天,从白天一直玩到了深夜。
张载雪无奈作陪,目光时不时往门口的方向瞥。
别人都有这么多朋友,怎么他的朋友不知道来。
夜深席散,陈宝香和张知序开门出去送客,张载雪跟在后头站着,有些气鼓鼓的。
一颗小石头突然从旁边滚过来,骨碌碌地到了他的脚边。
他侧眸看过去,就见石狮子的阴影之中,有个熟悉的人朝他怯生生地笑了笑。
居然一直在这里?
张载雪觉得不敢置信,大步走过去:“你做什么?”
荼锦脖子缩了缩,小声道:“等,等你。”
要等人不会回去等下人传话?
张载雪气得直跺脚:“没见过你这样的蠢人。”
后脑勺突然被自家娘亲打了一下。
他吃痛咧嘴,扭头就见自家娘亲笑眯眯地在荼锦跟前蹲下:“这么晚了,外头风凉,跟伯母进去坐坐如何?”
荼锦很喜欢这位夫人,但碍于自己身上的形状,她还是摇了摇头。
“娘,你别管她。”张载雪恼道,“长个嘴不知道说话,谁猜得到她想干什么。”
荼锦眼眶一红,无措地左顾右看。
陈宝香没好气地又踹他一脚:“你倒是长嘴了,也没说过什么好话,快把人给我请进去。”
“她自己有家,进咱们家做什么。”
“赶紧的!”
哼了一声,张载雪朝荼锦道:“走,进去。”
荼锦迟疑良久,还是慢慢站到他身后。
陈宝香觉得荼锦很像一只站不稳的鸡崽子,每次都只有在载雪身后,神情才会有些许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