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梅管家啊!”
雷钧无奈地耸了耸肩,叹气道:“他担心自己见了司宴海后会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将这里交给我之后,说是要出去透透气。刚才司宴海离开的时候,我就给他发消息了,我估摸着,也差不多是时候回来了……哎,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回来了嘛!”
雷钧说着说着,语调突然提高,看着不远处的方向双眸放光道:“梅管家,这里!”
手里拎着一袋东西,正思绪发散不知在想着些什么的梅管家,听到雷钧的这声招呼,不由得抬眸看来。
当看到司晏城与宋祁念回来后,梅管家精神一振,快步向着他们这边走来:“司先生,夫人,你们那边忙完了?”
“还行吧!”宋祁念笑着回答道。
“夫人,这个给您。”
梅管家将手里的那袋东西双手递给宋祁念,笑道:“这附近有家点心店做的东西不错,刚才我闲着无聊就去排了个队,正好买到了那家店每天限量售卖的招牌,您尝尝!”
“嗯,好!”
尽管并不饿,但宋祁念还是笑吟吟地接过梅管家递过来的那袋点心,“梅叔,谢谢你了!”
“夫人客气了。”
梅管家说完,看向司晏城,道:“司先生,那您跟夫人先去看望一下老爷子,我跟雷少便在外面候着。”
“好。”
司晏城点点头,拉着宋祁念的手,走入了病房。
病房内,脑袋上缠着一圈绷带的司老爷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倚着靠枕坐在病床边,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上拿着一本书,连书拿倒了,仿佛都没有察觉。
而福伯,则是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沉默着。
虽然福伯会时不时地抬头看司老爷子一眼,也发现了司老爷子将手中书本拿倒了的情况,但却没做任何提醒,也不知是不是在顾及司老爷子的面子,想要等他自己发现。
听到开门的动静,司老爷子与福伯两人双双向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见进来的人是司晏城与宋祁念,福伯忙起身相迎:“晏城少爷,念念少夫人。”
“福伯,你身体还有伤呢,其实大可以让雷少跟梅管家来帮忙照顾老爷子,你先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说。”
司晏城看了眼福伯,蹙眉说道。
“晏城少爷,我的身体没事,再说了,老爷一直都是由我来照顾的,所以还是……”
“福伯,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想要把老爷子照顾的更好,首先就是你得有个一个好身体。”司晏城的语气不容置喙,“我有些事想跟老爷子聊,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可……”
就在福伯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司老爷子的声音缓缓响起。
“阿福,你先退下吧!”
司老爷子放下手中的书,对着福伯摆了摆手,“老三说的对,你也受了伤,需要休息。”
福伯见司老爷子都开了口,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眼司老爷子一眼后,颤颤巍巍地走出了病房。
宋祁念目送着福伯离开的身影,视线收回来后,又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刚才司老爷子所看的书。
《圣经》。
“老爷子,身上现在疼的厉害吗?”
司晏城状若无意地问候了一声后,便拉着宋祁念,让她坐在了刚才福伯所坐的位置后,又去将病房内的窗户给开了一条缝,“虽然这里一直开着新风系统,但呼吸点真正的新鲜空气,还是最好。”
“……我看你是嫌弃我活得太久。”
司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司晏城一句,见他从窗边那边走过来,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唏嘘地问道:“你母亲的后事,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按照她那身份本应享受的规格来办。”司晏城在病床边站立,双手揣兜看着司老爷子道,“难道说,老头你有其他的想法?”
“虽然你母亲对你……但说到底,她终归还是生养了你,你到现在本人都没过去看看她,亲自去料理她的身后事,难道就不担心会有人拿这个由头对你发难,说你是个……”
“狼心狗肺,不知礼义廉耻的白眼狼?”司晏城面无表情地接过了司老爷子的话。
司晏城说完,见司老爷子一副沉默回应的模样,突然勾唇一笑,冷冷道:“自我回到司家的这几年,无论我对司氏做了多大的贡献,难道这类的污名,就少了?”
“不管外界骂得再狠,再脏的脏水往我身上泼,对我而言都不痛不痒。比起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我放下一切事务去料理沈女士的后事,我认为保住司氏集团更为重要。”
司晏城的语气越往下说越冷,“现在外界对司氏虎视眈眈,司家内部也不安生,早一天晚一天,无关紧要。更何况,沈女士对我如何,你比谁的心里都门儿清。再说了,我又不是真的对她不管不顾,最起码也派人前去处理了不是?”
“可……”
“老头,你以前可不会这么意气用事。”司晏城微微眯了眸子,“更何况,昨晚你是因为要去看她,所以才出的事,而她选择在这个时候自杀,就算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我总不成对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活着的老父亲不管不顾,非要去为了一点好听的名声,去做那种无用功?”
“罢了!”司老爷子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摆了摆手,“你从小到大都是个有主意的主儿,如今司家由你当家,我老了,也说不了你什么了。”
“老头,你知道就好。”
司晏城淡淡一笑,俯下腰为司老爷子掖了掖被角,“明天就是悦星集团的招商宴会,我的那位好大哥这段时间可是为了要跟悦星合作得到司氏,暗中可是做了不少准备,在这种时候,如果我不去撑场面,你觉得还能有谁呢?”
说完,司晏城抬眸看向司老爷子,眸子里闪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难道,你觉得让司睿上吗?司睿几斤几两,有什么本事,你不是不知道,更何况……”
司晏城直起身子,眸色一冷道:“他现在人还躺在楼下的病房,他去不了。”
“……哦,我也没想过要让司睿那混小子过去。”司老爷子苦涩一笑,摇头叹息道,“先前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并不算少,可还是把他养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如果指望着他挑大梁,十个司氏都不够他折腾的。”
“你知道就好。”
司晏城点点头,看了眼司老爷子那条被打上了石膏被吊起的腿,放缓了语气问道:“那你呢?你现在这身体情况,明天能撑着去现场看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