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筠烨去世时,他在门外待了几个小时,没进去。
老宅里只有极小部分佣人对他有印象,其余的,则是通过泊在大门外的那辆座驾,认出了他的身份。
老爷子意外他上门,更意外他不加以掩饰的高调。
中堂静默了好一会儿,蒋仲为转着茶盖,“我来,是想跟您商议,出席行之葬礼的事。”
老爷子不语,他做不了这个主。
历文成本就是说一不二的脾气,出事后,比之前还让人发怵。
集团里,凡是为齐家站队的,不是被他揪住小辫子处理了,就是彻底架空。工厂那笔账涉及到了历明烨和历淳安,他向董事会施压,不允许任何一个人逃脱追责。
董事会对他又敬又惧,没办法,来请老爷子。老爷子也拿他没辙,无奈之下把历文成的辞呈搬出来,那群老狐狸立刻噤声,他们清楚,若小历总真辞职,业内其他对手不会像这几年一样安分。
也许是因为无所顾忌,在历家,历文成连长辈的面子都晾着,从上到下,没人敢反抗他。
历行之的葬礼,是他一手操持,蒋仲为想出席,定会掀起波澜。
与此同时,周贺年抵达润丰公馆。
历文成让佣人去门口传话,说还在养病期间,下不了床,休息了。
方休从身后蒙他的眼,“猜猜我是谁?”
男人闷笑,逗她玩,“猜不出。”
“我是传说中大逆不道的小历总的太太。”
历文成拉下她的手,吻指尖,“敲打我?”
他早晨刮了胡子,傍晚又冒了尖儿,扎得方休手痒,笑倒在他怀里。
她蹭着他胸口,柔声劝,“周世伯还帮我说话了,他是无辜的。”
历文成吻她额头,眼皮,“他伙同别人骗我,你和孩子更无辜。”
“什么伙同啊!你说的也太难听了。”
男人下巴抵在她头顶,来回厮磨,不言语。
方休望着院子,她明白,周贺年对历文成而言,是‘父亲’的角色,也许感情比历家所有人都深,可越是感情深,伤得越重。他委屈,但真要不来往,心里也别扭,拧巴着,不痛快。
阿权说,周贺年来过几回,都被历文成挡在门外,送来的东西也从没收下,再僵持下去,不合适了。
她仰起头,眨巴眼,“我和爸爸从小到大吵过很多次架,每次我都放狠话,再也不喜欢他了,他嘴上骂我,晚上又偷偷给我送好吃的,他铺好的台阶,我没浪费过,吵架嘛,怎么能吵散呢?”
历文成笑出声,“夫人这么好哄,以后我惹你生气,也送好吃的,给不给我开门?”
前天夜里她睡着了,他躲在书房开视频会,做汇报的是位女高管。方休醒了来找他,在外面听到女人声音,一气之下,将主卧的门反锁,他结束会议回去,不明所以,但又不想惊扰她,自己去客房睡了一晚。
这下可好,闯了祸,没及时认识到错误便罢了,她带着气过夜,他倒是在客房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小历总在自己家无处落脚,到哪儿都被数落。
一开始,他以为是孕期脾气大,后来赵姨偷偷告诉他,才弄清楚原委。
今日一早,历文成在主卧门口守株待兔,捉她回去,压在床上,用一张嘴,‘教育’加认错,一气呵成。
方休臊得满身是汗,黏腻腻,脸蛋儿红扑扑的,从骂他不守夫道,变为凌乱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