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道半路一处烂尾楼里,七八个壮汉围着中央的男人。
下午变了天,昏黄雾霾逐渐侵蚀这座城。
男人满脸青紫,警惕地盯着四周,手机和设备扔在角落,已经摔毁了。
不多时,楼梯上窸窸窣窣。
还未看见身影,一阵咳嗽后,浑厚男声在空荡的楼层里闷声作响,“我记得你。”
男人瞪大眼睛找寻,壮汉让开路,来人不疾不徐靠近。
历行之打量他,轻笑,“肖跖,经常陪小休外出的那位男同事,对吗。”
肖跖不搭腔,望向他的眼神几分惧意,几分愤怒,“历副总,这是什么意思。”
“你找小历总有事?”
“有事。”肖跖梗着脖子,“也得见了小历总才能说。”
一旁的壮汉踹在他后背,怒斥,“问你什么答什么!”
肖跖匍匐在地,咬紧牙关。
历行之的皮鞋碾上他手背,力道逐渐发狠,笑容风轻云淡,“我知道肖老师有骨气,做新闻的,腰板儿不硬,怎么揭露社会丑闻。”
肖跖疼得倒抽气,仰头怒视。
历行之屈膝,扼住他脸颊,寒气森森,“只是肖老师功课做少了,我不是那些小心谨慎的政客,也不是我弟弟那般对生命有敬畏心的人。”
四目交锋,肖跖浑身汗毛乍起。
他入行两年,这是加入unknow的第一年,被拦路威胁,被寄遗照和恐吓信,被送进局子里,生活危机四伏,他没怕过。
唯有此时。
历行之这双眼肃杀气太重,太危险。
僵持了一会儿,男人耐心消失殆尽,丢开他,“既然肖老师不肯说,这个消息一定是不能为人知晓的秘密。”
肖跖心惊肉跳,屏住呼吸。
历行之起身,用帕子擦手,继续说,“那便死守下去吧。”
他的重音让肖跖大脑嗡的一声空白。
壮汉抓着他脚踝拖行,拖到落地窗边,那儿只剩一副窗框,摇摇欲坠。
肖跖眼前一个恍惚,等反应过来,上半身已完全悬空。
“我说!我说!”他绝望嘶吼,双手无能乱抓,一张脸因为倒挂涨红,“是方小姐的坐标,unknow内线里有条消息,是方小姐的坐标!”
“在哪儿。”
十楼的冷风刺骨,恐惧感使他失了理智,语无伦次,“在安北…安北县,怡景小区。”
历行之挥手,肖跖被拖回原位。
顷刻,一股臭骚气充斥。
他瞥了一眼,肖跖裤裆处沥沥拉拉淌出一滩水。
“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肖跖双目空洞,人已恍惚,“没了…那条消息阅后即焚,我刚好上内线,他在里面写,让直接找小历总汇报。”
“谁。”
“老板。”
历行之蹙眉,“伍先生?”
肖跖怔怔点头,神情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