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谢衍誉只是看着妹妹笑道:“儿女情长真的没有那样重要,李姑娘品性很好。”
适合是最重要的。
两人相敬如宾,对方操持家里,奉养父母,照料子女,解了他的后顾之忧,他可以一心奔赴理想和抱负。
若是换了郡主,他十分的精力,或许就要分出三分放到家里,就算是这样,还会觉得不够,最后起了嫌隙,渐生怨怼,风波不断。
看着这样的兄长,谢晚凝想,她好像有点明白前世的陆子宴的想法了。
梦中的那两年里,他总是很忙,也是忙着施展他的理想抱负,大概男人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不甘于平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玩弄权术,他忙到目光所及根本看不到她在后院受到的磋磨。
因为他很自信,自信的以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她不会受到慢待。
事实上他想的也没错,陆家几位夫人出于他宠爱妾室而内疚,对她确实多有宽柔。
而刘曼柔跟尔霞是二房妻妾,只要她不愿意,她们闹不到她这个大房夫人面前来。
她的韶光院的确清净的很。
至于纳妾?他大概是想,所有男人都纳妾,陆家那样的情况,他不过多受用两个女人,她不会计较。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她不是一个物件,她是会难过的,会死心的。
他根本没想过她的爱意会慢慢消失,在他的计划里,她只要安安分分的在韶光院里等着他来就好。
他大概跟谢衍誉一样,认为儿女情长真的没那么重要。
也对,已经拥有的东西,怎么会感觉到它的重要。
所以,就跟他说的一样,直到他重伤濒死,惊觉自己遗留之际,脑子里竟然不是战事,不是朝堂的政敌,不是尔虞我诈的算计,而是只有她一个。
临近失去才发现,什么是最重要的。
真是错到离谱。
谢晚凝苦笑了声,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兄长,“既然不重要,那请阿兄千万记好这番话,此生一心为国为民,不要再留恋男女之情。”
也不知道裴钰萱得知他婚事定下,对象是出生容貌样样不如自己的李家姑娘,甚至议亲前,两人根本没有见过面后是个什么想法。
大概会想,你既然能娶一个样样不如我,且跟对方没有半点感情的姑娘,却能几次三番拒绝我的示好。
但凡有点傲气的姑娘,都会觉得这是丢了大脸吧。
得多讨厌自己,才会这样做呢?
总之,这两人已经覆水难收,再不可能了。
谢晚凝现如今,只希望她的兄长千万千万别后悔今日的决定。
有朝一日就算发现自己动心,也绝不能是裴钰萱。
已经将人得罪死了啊。
…………
随着谢衍誉的离京,最后一缕酷暑褪去,渐渐进入了深秋,天气已然转凉。
北疆战场打的如火如荼,隔三差五就有加急军报送来。
金朝乃游牧民族,茹毛饮血,苦寒无比,一到了秋冬季节天气冷了下来,便缺衣少粮,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这些年大汉国力日渐虚弱是个公开的事实,故而每每一到年底,金朝铁骑在边境便不安分起来,烧杀抢掠之事,屡见不鲜。
国家弱了,百姓就要受苦。
女人、牛羊、和粮食都是他们掠夺的重点,边疆百姓们饱受欺辱,真是苦不堪言。
而今年,别说骚扰咱们边境了,金朝大军甚至被陆子宴打的节节败退,简直没有还手之力。
传回京城的战报,一封比一封振奋人心。
百姓们奔走相告,大家都知道当朝镇北王镇压的外族喘不过气,龟缩回了他们的草原,不敢来犯。
圣上更是在朝堂上连声大赞三个好,念叨着要大大的封赏三军。
满朝文武激动不已。
北疆的金朝算是大汉最大的敌人,这些年对着大汉虎视眈眈,不知咬下大汉多少血肉滋养自身,而今他们被灭了威风,如何不算天大的喜事。
可这样天大的喜事,也不是人人都高兴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