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声音,他才恢复了些理智,泛红的眼眸微微上挑,朝着她轻轻一笑,低叹了声:“晚晚,你说的没错,我好像确实有点禽兽。”
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缠绵之意,尾音微微上扬,配着那张冷峻的脸,瞧着确实活色生香。
可谢晚凝一点也没被勾引,她已经呆住了,表情实在是难以言喻。
惊慌、抵触、厌恶,和不可置信世间竟然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世间竟然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别这样看着我,”陆子宴脸皮厚的很,他根本不觉得难堪,只是有些难耐。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素了多久,就连灵魂都想抱她。
要不是怕她生气,他能更肆意妄为些,这会儿他早将人……
“你若是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就会明白我们是注定要纠缠终身的。”
他目光专注,眼神还透着几分欲念未消的红晕,“我永远无法接受你是别人妻子的身份,晚晚,跟他和离吧。”
他说这句话时,神情还算平静,可其中的执拗,足以叫人心生寒意。
谢晚凝先是浑身一僵,旋即升起一股难言的怒意。
“若我不肯呢?”她道:“你能不能接受与我何干,我为何要为了你一句话而和离?”
陆子宴抿着唇,静静的看着她。
谢晚凝巍然不惧同他对视,笑道:“我要是不肯和离,你想对我做什么?”
室内安静下来,对面的人许久没有说话。
谢晚凝又道:“你是打算把我困在这里几日,等京城流言纷纷等我名节尽失再将我放出去,让裴钰清迫于无奈休弃了我,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将我娶回去?”
“不不不,”说着她又连连摇头,冷然一笑,“以你的作风,或许会更狠些。”
陆子宴眼神一戾:“闭嘴!”
谢晚凝当然不会闭嘴,她盯着他冰冷的神情,一字一句道,“禽兽,你该不会想奸淫良家妇女吧?”
“……”陆子宴牙关一紧,竟生生被她气笑了。
“是故意激我吗?不要紧,你可以把我说的再不堪些,反正,我愿意在你面前当禽兽。”
他捞起她的下颌掐住抬起,垂眸对着她笑了笑,“你忘了,我这个禽兽能让你有多舒服。”
“舒服?”谢晚凝也微微一笑,道:“我只觉得恶心。”
……恶心。
陆子宴深吸口气,握住她下颌的指节有些发颤。
良久,他妥善按捺住了所有情绪,声音软了下来。
“你要如何才愿意跟他和离?我跪下来求你?”
他顿了顿,道:“我欠你再多,那也是我们俩的事情,你想如何惩治我,尽管开口,别扯第三人进来,这样没意思。”
他受不了他们两人之间有第三人插足。
哪怕,那人没有碰过她。
但他们同床共枕三日,是铁一般的事实。
她跟另外一个男人同床共枕,朝夕相对。
甚至,他们还在马车内亲密交吻。
这是他撞见的一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朝夕相处的每一天,又有过多少次这样的亲密?
多番冷嘲热讽都不曾动怒的男人,这会儿被自己的脑补刺激的变了脸色。
可谢晚凝浑然不觉,她道:“你死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愿意跟他和离,跟你的纠葛也已经在前世彻底了断,如今的我只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前世的真相固然离奇,固然可恨,但不管真相如何,她已经死过一次,她太累了。
爱、恨、憎、怨、那些情绪太复杂,她一个也不想再去体会。
“为什么?”陆子宴目露不解,“你跟他成亲并非……”
谢晚凝飞快打断:“我和裴钰清成亲是出自本心,不是你所想的为了报复你,躲避你。”
“是吗?”陆子宴低声反问,掐住她下颌的手微微用力,嗓音低哑道:“那你们为什么没圆房?”
谢晚凝被问的微微一愣,正欲说话,唇被他指腹摁住阻止。
“先别说,让我来猜猜看,”他想了想,嗤然一笑,“别告诉我,是他硬不起来。”
这样的话题让谢晚凝反感,她下意识就要别开脸,可陆子宴却不肯放过她,他握住她下颌的手纹丝不动。
俯身垂眸看着她的眼睛,两人目光对视。
三天,他们同床共枕足足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