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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凝阖着眼睡的香甜,被尔霞轻轻唤醒。
李妈妈得了命令亲自过来,见她醒了,忙不迭凑过去,“夫人吩咐,请姑娘您梳妆齐整,随奴婢去待客厅一趟。”
刚刚睡醒的人还有些迷糊,谢晚凝缓缓坐直身体,慢声道:“阿娘有什么事吗?”
说着,正待下床的人停住动作,终于醒过神来。
扭头问:“待客厅?”
李妈妈拿了外衫给她换上,口中应道:“是了,就是待客厅。”
她看向小主子,语带嗔意:“您也不提前同夫人说一声,裴世子突然来访,真叫人手足无措。”
李妈妈是郑氏陪嫁妈妈,看着两个小主子长大,虽不倚老卖老,但言语间比其他仆人亲近的多。
谢晚凝也并不介意她的嗔怪,闻言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心跳乱了几拍。
那人动作够快的,这才打了个盹,就已经禀明她父母了吗?
既然喊她过去……
那就是爹娘那边都过关了,要她表态的意思?
谢晚凝一路想七想八,乘着软轿到了前院。
待客厅的门是开着的,她还未下轿,里头的几人目光都看了过来。
小半日不见,小姑娘又换了身衣裳,一袭桃红色烟罗裙,头上簪了支珍珠步摇,一手持美人团扇,一手提着裙角朝这边走,一举一动都透着清婉灵动,是一个浑然天成的美人。
多好看的姑娘啊,难怪引得多年都无心娶妻的国公府世子主动下跪求娶。
谢书和郑氏面上都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得。
裴钰清却看的有些晃神,看着小姑娘一步一步俏生生走到自己面前。
“喂!”谢晚凝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歪着头冲他笑道:“回神啦,裴长卿。”
谢书/郑氏:“……”
裴钰清恍然回神,察觉自己方才看人家姑娘看直了眼,神情先是微微一滞,眼睫轻轻颤了颤,看着她戏谑的表情,无奈的唤了声,“晚晚。”
谢晚凝眉梢微挑,唇角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歪着脸看他,没有再出言打趣。
这人脸皮薄,在长辈面前这么唐突急色模样,现在能忍住不面红,都已经出乎她预料了。
她原本还以为,被她这么调侃一声,他会恨不得羞愤而死。
他们交流的氛围若无旁人,眼波流转间分明有情人的模样。
谢书心里咯噔一声,总算明白了夫人方才的话。
他就说!
明明将人打发了,他们夫妻私下问问女儿心意即可,怎么就得现在把人喊过来当场问!
原来他家娇花般的姑娘,不但早就被人惦记上,还已经付诸了行动。
下手够快的啊,这才退亲多久!
瞧瞧,好好一大男人,偏偏做出这么一副羞赧的表情,真叫人不齿。
谢书心里愤愤,眼神如刀‘唰唰’地往外刺。
裴钰清多敏锐的人,瞬间正了神色,不敢再让自己表现的太过轻浮。
成婚二十余年,郑氏对枕边人了解极深,知道他这会儿正恼自个儿姑娘女大不中留呢。
她何尝没有这种心思,但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只要女儿喜欢,婚后幸福就行。
这么想着,郑氏朝女儿招手,“晚晚来。”
她抬手理了理女儿汗湿的鬓发,给额间冒了层薄汗的姑娘打着团扇,柔声道:“你可知为娘唤你来,所为何事?”
谢晚凝依着母亲坐下,眸子落在一旁端坐着的青年身上,笑意盈盈道:“知道啊。”
裴钰清同她目光对视上的一瞬,就别开脸,藏于袖中的手指因为紧张而缓缓蜷曲。
只要她点头……
只要她点头,他们的亲事……
听着女儿娇俏甜音,谢书重重的冷哼了声,“他上门提亲之事,果然是你们私下先商量好了,昨日你不是去了农庄,什么时候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