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波追击，黑色汉兰达缓缓加速，黄波在后面跟着跑，一边大骂玉皇大帝。

车上几个人觉得好笑又可悲。

柴骨忍不住的吞咽口水，他认识这个圈子里面的小人物，偶尔也跟着蹭几口冰吸，回去找女朋友助性开火。

当时并不以为然，现在看着黄波，心头害怕，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这玩意持续玩下去，他就是下一个黄波。

跑了不到五百米，黄波就追不上了，噗通一声栽倒。

陈传武把车停下，几个人打开后备箱，把黄波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等市局刑警队找到这辆车时，天已经亮了，地面的积雪被车轮碾压融化，痕迹消失，从道路上的监控也查不出什么，只能暂时推定黄波逃跑。

碧海云天这起事件搞的挺大，有十几个人被抓，这些被抓的青年年龄都是未成年，还有两个不满十四周岁，说话却满嘴江湖气息，被抓后，还满嘴仁义，据不配合。

这帮家伙年龄够不上刑事责任，放在以前，还能弄个劳动教养，现在劳动教养取消，十二小时内必须放人。

次日一早，皮继山便被市局有关领导进行约谈，皮继山很上道，对于这起事件表示全权负责，其次是保证以后杜绝未成年人在会所工作，愿意缴纳任何罚金。

如果只是简单的查牌，皮继山不害怕，关键这次出动的是禁毒支队！他害怕的是那几个西北汉子被发现了，尤其是黄波……

那家伙是个疯子，自从烧饼被杀之后，就一直藏在碧海云天，这要是出事，皮继山可洗不清。

两手准备，他已经让沈珂弄了去香港的护照，只要风声不对，立刻逃跑。

跑路是最坏打算，现在还远不是时候，他让黄波等人去皇家一号搞事情，目的是破坏皇家一号的生意，而不是杀人。

现在人死了，问题的性质就发生变化，黄波绝对不能落入警方手里，而对皮继山最有利的情形是他永远消失。

西郊一处荒废的小型化工厂，黑色的汉兰达停在厂棚里面，厂棚四面透风，寒风一吹，如小刀一样，割的人肉疼。

猪头三、闰土两人带着火车头帽子，裹着厚厚的军大衣，身上又盖着两床行军被，躺在角落的草堆上看手机，旁边放着二锅头，时不时的滋两口。

正前方是一个铁笼子，一米见方，四面用大拇指粗细的钢筋焊接而成，铁笼子里面蹲躺着“吸过去”黄波。

黄波身上盖着几个破棉被，如果不进行保暖，可能已经冻死了。

“阿嚏！”

“阿嚏。”

黄波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全身冰冷至极，头晕眼花，口干舌燥，肢体僵硬，他尝试几次，总算睁开了眼睛，周围破旧厂棚的画面让他心惊，激灵灵苏醒过来。

闰土见况，一下坐起来，“三哥，这‘逼养的’醒了。”

猪头三将手机放下，揉揉醉醺醺的眼睛走过来。

黄波头晕的厉害，哇哇大吐，结果吐出来的都是黄绿色的苦胆水。

“给他弄点热水。”猪头三说。

闰土连忙倒了一杯热水通过铁笼子缝隙塞过去。

黄波眼睛无神，却又阴毒的看着两人，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被抓了，不是落入警察手里，而是敌人。

这个敌人是谁？

黄波还不清楚，可能是以前的老对手，也可能是新仇家。谁知道，管他。爱杀不杀。

接过热水喝一口，嘴疼的要命，并不是水热。而是满嘴的口腔溃疡，这是常年吸食违禁品，破坏了身体免疫系统，口腔溃疡问题很严重。

忍着疼痛，黄波将水喝了下去，转头又睡着了。

“还真他吗能睡！”猪头三点上一根烟。

“要不要通知小武哥？”

“不用，小武哥晚上会过来。”猪头三说，“你去整点吃了。”

“美团中不？”

“送不到！”猪头三说，“这里最近有一家羊汤馆，你去买几斤熟羊肉拿回来，咱俩吃火锅。”

“行！”

半个小时后，闰土提着几斤熟羊肉回来，还有一塑料袋的羊肉汤，猪头三用砖头砌成了个锅台，放上一个刷洗干净的铁锅，肉汤和羊肉倒进去，两人就着白酒大口吃喝。

羊肉膻味很大，黄波悠悠苏醒，这铁笼子不过一米见方，站不起来，躺不下去，只能侧卧或者坐着，时间长了，身体难受至极。

他打着喷嚏，流着大鼻涕，呼哧呼哧的，眼珠子通红，身上还没穿衣服，将破棉被裹在身上，“喂，给我弄点！”

猪头三回头冷笑，“草泥马！”随后继续吃自己的，不理会黄波。

黄波急了，用头撞击铁笼子，咣咣咣三下，把头给撞破，鲜血流了一脸，很是恐惧，“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闰土有些被吓住了，猪头三不以为然，“别管他，吃你的。”随后回头，“撞头算个毛，有种的把舌头咬下来，老子给你扔锅里炖了吃！”

黄波头部涨疼，一阵眼晕，呼呼的大口喘气，“你们是谁？”

猪头三拦住闰土，示意继续吃。

黄波喊了几声无人回应，只得安静下来，保存所剩不多的体力。

两人吃喝完毕，剩下一些汤渣端给黄波，后者捧起来大喝，结果喝猛了，胃部难受，哇哇又吐了出来，这一次还有大量血丝，胃部出血严重。

天黑了，黄波憋了一泡尿，知道肯定不让出去，就跪在笼子边缘，把小鸡送出去放水。

猪头三端起滚开的热水泼过来，浇在大腿上，疼的黄波嗷嗷叫。

“继续牛逼啊，像昨天晚上那样，追着车大骂玉皇大帝呀！”猪头三讥笑道。

黄波低头缩成一团颤抖。

凌晨时分，外面车灯亮起，陈传武和贺老五过来了，两人怀中捧着烧饼的遗像，看见这张照片，头脑恢复清醒的黄波明白了，旋即苦笑，这下估计得给这几人凌迟了。

遗像放在小桌上，上面插了三根红河道香烟，陈传武坐在铁笼子面前，目光死死盯着黄波，不怒自威。

黄波与之对视，气势虚弱，开口道：“人不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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