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离皇宫不远。
曹公公带着禁军护卫赶去瑞王府去带人。
彼时,李荡已经等候多时了。
从瑞王跟他说,父母兄姐的性命全在他的一念之间时,他就准备好了顶罪赴死。
“二公子,请吧。”
他和李坦长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却不似李坦那般稳重自持,而是更加胆小乖顺。
这会儿真见了曹公公,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抖。
他扶着椅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瑞王妃慌里慌张地赶过来,就看到儿子一脸惶恐又决绝的表情。
她忙出声问道:“荡儿,怎么回事?”
李荡勉强稳住心神,微微一笑:“阿娘,你放心,我进宫一趟,有爹爹在,会没事的。”
这么大的事,他不想让阿娘担心。
灵舒阿姐去了道观,兄长又去了朔州,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他这一走,就剩下阿娘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瑞王府。
能拖一时就拖一时吧,他不想临到死,还让阿娘担惊受怕的。
瑞王妃一想也是:“对,对,你爹在宫里呢,那你就跟曹公公走一趟吧。”
李荡嗯了一声,最后又看了阿娘一眼,跟着曹公公往外走。
瑞王妃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皮莫名开始跳个不停。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就想起了先前灵舒和她说的那番话。
灵舒说,瑞王对他们这些子女完全就是利用。
有用的时候就说尽好话连哄带骗,没用的了就一脚踢开。
“应该不会的吧,灵舒是自己任性不听话,心思又太过敏感了,总爱想一出是一出的。”瑞王妃这样安慰着自己。
毕竟,她和瑞王成婚着二十多年,瑞王府的后院里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
这么多年,瑞王膝下也只有这一子二女,又怎么会不看重孩子呢?
而灵舒一向任性。
先前围着萧景弋要死要活的,一会儿出家为尼,一会儿又要弄死人家姜令芷取而代之;
后来把自己作得半死,又要跟舞阳置气,怀了孩子要嫁给萧宴,日子还没过几天呢,又自己堕了胎要和离
唉哟,想起灵舒,瑞王妃又是一阵头疼。
这疯丫头说的话哪能听得着呢?
瑞王待她和孩子们还是很好的
如此想着,她又把自己给安慰好,转头去吩咐徐管家:“叫厨房做些鱼茸莲子羹,王爷爱吃。”
“是。”
李荡跟着曹公公进到太极殿。
瑞王一见他进来,就立刻呵斥道:“李荡!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快跪下!”
李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开始磕头认错:“皇上,爹爹,我,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佑宁帝看着他这副积极认错模样,心中俨然已经信了瑞王一半的话。
他愤怒不已,冷声道:“抚慰金的事,是你替你爹去办的?”
李荡心里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回话,立刻道:“回皇上的话,是,是微臣,我爹交代过的,说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办妥,是我猪油蒙了心,起了贪念,皇上饶命啊”
听他就这么承认了,大臣们顿时议论纷纷。
“还真是他干的啊?你说这二公子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贪心呢?这银子也敢拿!”
“王大人,瞧您这话说的?什么叫这银子也敢拿?什么银子也不能拿啊!”
“是是是!就是感慨一句”
而那些跟着姜令芷来告状的妇人们都快疯了。
一个个红着眼眶等着李荡,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