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今日开心地很,一改管家权被夺了的灰败模样,那张刻薄的面上洋溢着浓浓的欢喜。
她命翠兰嬷嬷去传孟氏。
昨夜孟氏被侯爷哄得晕头转向暂时忘了顾瑜那茬事,早起时觉着心慌才想起来,也不知三郎那边处理好了没。
思绪在心头,孟氏用早饭时都心不在焉,钱嬷嬷察觉出异常,唤了两三声都不见主母回神,便知事定不是好事。
钱嬷嬷一直都在孟氏身边伺候,很是了解她的脾性,那时还尚在孟府,孟氏失手打湿了将军最爱的兵书为了不被发现责骂,将那兵书藏在后院的梅花树下,那一整日孟氏都是这副模样。
昨日她被主母派到城郊外的庄子上,这些之前也是经她手的,只不过日子不在这个时候,孟氏说侯府入不敷出,万不能再由下头的人胡乱作为,得盯紧些。
钱嬷嬷不疑有她,领命前往,回来后就听底下的人偷偷议论,主母带着瑜娘子和三郎君去了太谷观。
那会儿已夜深,钱嬷嬷见孟氏已回府便理所当然地觉得瑜娘子也一同回了府,直到方才顾琇莹前来请安问孟氏顾瑜的去向。
主母竟一直没打消除邪祟的念头,钱嬷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又担心瑜娘子会出什么事,跟孟氏说了声,从后门溜了出去往丞相府方向赶去。
…
顾瑜安然无恙地回到侯府,率先去了孟氏的芳华院,她神色焦急眼眶通红一路小跑。
顾琇莹得了消息也连忙跟着过去,生怕错过什么。
孟氏正担心太谷观的情况,心不在焉地修剪着院子里的花枝,凝香跑过来说瑜娘子哭着过来了,孟氏一惊用力过猛,将刚冒着尖的花骨朵全给剪了。
“阿娘……”顾瑜跑进芳华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正院磕了三个响头,爬起来后又跌跌撞撞地往里奔,边奔边喊,“阿娘,您等等阿瑜,阿瑜还有很多话没讲给您听,您不能死……”
芳华院内的所有人都被顾瑜的动静以及她哭嚎的话给震惊住了,就连匆匆赶来的顾琇莹也不例外。
回过神后,顾琇莹也不着急进去,躲在院外听墙角,心下更是幸灾乐祸。
孟氏好好在那处站着呢,顾瑜却不管不住地冲进去哭喊着‘别死’,孟氏的脸都绿了,可见生了多大的气。
接下来会是一场不容错过的好戏,她得选对时机进去。
顾瑜在内室里没瞧见孟氏,一转身就与因怒气而涨红了脸的孟氏打了个照面。
“阿娘……你……”顾瑜装傻地上下扫视着眼前的孟氏,喜极而泣,“阿娘,您没死?”
孟氏扇了她一耳光,怒气冲刷了她所有理智,劈头盖脸的怒骂接踵而来,“你个下作东西,盼着我早死是吧。当初怎的就鬼迷心窍地让你进了侯府大门,如你这般忤逆不孝的就该让你在外头自生自灭。”
“枉我为你操心操劳,为你舔着脸请人上门教你规矩礼仪,为你担忧未来,你却时时刻刻希望我死!”
“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该死的是你,你当年怎的不死在外头,好过回来夺我的命寿,坏我的名声,污贱侯府声誉!”
顾琇莹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她假惺惺地帮顾瑜实则继续挑拨离间,“阿娘,您怎能说胡话,姊姊听了得多伤心。”
“这里头定有什么误会,您听姊姊解释。”
劝完孟氏顾琇莹又劝顾瑜,“姊姊你快跟阿娘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与三哥不是在太谷观吗,怎的你一人回来了,三哥呢?”
“可妹妹方才听门房的下人说,姊姊是跟齐家表兄一同回来的,姊姊你昨夜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