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侍卫一时语塞,显然未曾料到会有人如此大胆质疑他们的行为。
正当他准备硬下头皮,强行教训一下这两个“不识时务”的家伙时,一声冷哼从不远处传来。
“哦?小姑娘胆量不错啊。”阴影中走出一人,正是那位被称为“影将军”的魁梧首领,他的目光在邵元元和宋越卿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趣的笑容。
“影将军。”
侍卫立刻恭敬地退到一边,显然对方的地位在他之上。
邵元元挺直腰板,毫不畏惧地迎上“影将军”的目光:“影将军,你的暴行,迟早会遭到报应。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你的良心何在?”
“良心?”
“影将军”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短刃,眼中寒光一闪,“在这里,良心是最奢侈的东西。”
宋越卿眼眸微转,不动声色地从衣袋中掏出自己采掘的矿石,悄然放在了老伯身边,沉声道:“老伯,这些算我的,您先休息。”
他抬眼看向影将军。
“我将我的给这位老伯,这下他可以休息了吧?”
影将军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切,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仿佛在欣赏一场难得的好戏。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很好,今日之事,便就此了结。”言毕,他转身离去,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威压让人不敢有丝毫忤逆。
邵元元望着影将军的背影,心头的怒意并未消散半分。
她转向那些侍卫,声音坚定而清晰:“他的伤需要药物治疗,给我们一些。”
侍卫们面露不屑,其中一人嗤笑道:“就凭你们?在这里,药物比金子还要珍贵,你们这些低贱的囚犯,根本不配用药。”
邵元元强压下怒火,从怀中摸索出一小瓶珍贵的草药膏,这是她之前悄悄从宋越卿的包裹中拿的,以备不时之需。
她跪在老伯身旁,轻轻涂抹在老伯伤痕累累的背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老伯的伤口弄疼。
老伯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他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邵元元的手背,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慈爱:“孩子,别浪费了,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说着,他从破烂的衣襟中摸出了两个小小的信封,颤巍巍地递给了邵元元。
“这是……”邵元元接过信封,心头一沉,仿佛能感受到其间的重量。
老伯艰难地咳了几声,脸上却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一封,是给儿子的遗书,告诉他,老身一直都视他为骄傲,另一封,是给朝廷的,要揭露这里的一切……替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伸冤……”话音未落,老伯的气息已渐趋微弱。
邵元元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双手紧攥着信封,仿佛那是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
一旁的宋越卿也是泪光闪闪,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二人心中五味杂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老伯的呼吸越来越弱,最终归于平静,只留下一具布满伤痕的身体,和那双未曾瞑目的眼睛,似乎仍在诉说着不甘与渴望。
矿洞内,连呼吸声都变得沉重,一股悲凉的气氛弥漫开来。
邵元元颤抖着手,缓缓打开了那封本该交给朝廷的信件。
当她展开信纸的一刹那,一行行密密麻麻、歪歪斜斜的用血书写的字迹,连同众多已逝者的冤屈一同被记录在上,成了一份沉重的联名状。
每一条记录,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一段被黑暗吞噬的人生。
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滴落在信纸上,模糊了那一串串承载着无尽苦难的血迹。
邵元元紧紧攥住信纸,心中的愤怒与决心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宋越卿见状,轻轻搭上了她的肩。
“元元,我们定能为他们报仇!”
夜色如墨,邵元元和宋越卿借着昏暗的月光,沿着曲折蜿蜒的矿道悄无声息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