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早朝的时候,顾砚之提出要推行仁政,建议皇上遣返部分宫女,乐人。
皇上勃然大怒,“混账,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朕贪图享乐不务正业吗?”
众位大臣没想到皇上如此愤怒,大家齐声求皇上息怒。
皇上接着又说,“顾砚之,朕信任你才会让你做内阁首辅,可你呢?你是怎么帮朕管理朝堂的?”
皇上将几分奏折一起扔到了顾砚之的脚下。
顾砚之颤巍巍的捡起了地上的奏折,上面全在弹劾他的学生沐辰写反诗。
“这,这不可能。沐辰,沐辰不会写反诗的。”
顾砚之知道写反诗的后果是什么样,那可是掉头的大事。沐辰不是那样的人。
“顾砚之啊顾砚之,到了现在你还护着他。这东西都呈到朕面前了,你还在狡辩。”
皇上又把沐辰写的诗扔到了顾砚之的面前。
顾砚之看了那些诗作,不过是些一般的诗作,哪里能看出什么反不反的。
可皇上不听顾砚之的解释,非坚持沐辰写的是反诗。
“顾砚之,朕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就着羽林军去国子监,只要你亲自处决了这个逆臣,朕就不再追究你的失察之罪了。”
顾砚之慌了,沐辰是他最得意的学生,这些年他为武朝培养了多少有识之士,他怎么可以因为这几首莫名其妙的诗送了性命。
“皇上,皇上这些事真的不是反诗,不过是沐辰伤春悲秋胡乱涂鸦的。”
顾砚之还想为沐辰求情。
保龄侯却冷笑道,“哼,你的学生写了反诗,你却还在替他狡辩。厉王殿下呢?他为了武朝抛头颅洒热血,就因为杀了几个南国贼子,你就上书弹劾他,说他暴虐成性,不配做太子。”
保龄侯的话让其他站队厉王的人来了精神,大家都开始帮腔说顾砚之不公平。
顾砚之一个人难敌众口,惊讶的看着大家,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皇上身上。
而皇上也站在了保龄侯一边,逼迫顾砚之亲自去抓捕沐辰。
顾砚之拿下了头上的官帽,跪在地上郑重的对皇上道。
“皇上,您若坚持如此,臣只能乞身回乡,请皇上恩准。”
皇上看了顾砚之半晌,冷言道:“好,朕准了。”
顾砚之磕了头,狼狈的离开了大殿。
保龄侯和崔相相识,好像在说终于拔除了这颗眼中钉。
皇上这个时候又开始头晕了,只觉得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烦躁的喊着退朝。
退朝以后,羽林军很快来到了国子监将沐辰逮捕。
沐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关入了大牢,经过了三天三夜的严刑拷打,他也没说老师一个字的不好。
大理寺的人看审不出什么,便和崔相商量将他处死算了。
崔相无所谓,反正陷害沐辰就是为了拉下顾砚之。
既然顾砚之已经辞官了,沐辰自然就没什么用了,死就死了吧。
沐辰行刑的那天,顾砚之亲自去送。
“儿啊,都怪老师,都怪老师啊!”
顾砚之早就想明白了,这一定是因为他弹劾了厉王,厉王一党故意报复他。可怜沐辰被自己牵连,受此大难。
“老师,如今的皇上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如此糊涂!”
沐辰哭骂皇上昏庸,听信小人的谗言。
可他们怎么咒骂,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沐辰一家十四口人,全被斩杀于菜市口。
顾砚之拉着板车,一趟一趟将沐家人的尸体运到城外安葬。
邵元元知道,这是她带给顾家、沐家的灾难。
看到顾砚之步履蹒跚的行走在街上,她终忍不住上前,帮顾砚之推板车。
满朝文物再无一人帮忙。
“顾大人,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你和沐家人也不会遭此大难。”
顾砚之却不说一句话,只是佝偻着身子继续拉板车。
邵元元流着泪,继续帮忙。
二人拉了七八趟才把沐家人的尸体拉完。
顾砚之跪在地上,用手刨着坑。
“顾大人,您别这样,要怪您就怪我吧。是我给您写的信,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邵元元真的很后悔,她后悔不是自己去揭发武承恩,而是选择了顾砚之。
“你是不是参与党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