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邵元元就一笑,有些纳闷的问。
“谁说的晦气?这是父亲的孩子,便是我的弟弟,更是邵家的长子,若有能力保得下来,是再好不过,即便保不下来,也不能寻常处置,便该叫人送于庙上好生安置。谁敢说是晦气?”
宋氏自觉失言,赶忙笑着附和。
“大姑奶奶所言正是,既如此,大姑奶奶便先进门吧。”
说完这话,她又用手帕揉着额角,有些头痛的道。
“你父亲一大早便去上朝了,毕竟是家事,不可耽误朝政,我在这里守了一夜,只觉头晕目眩,若闻到血腥之气,只怕是受不得,便不同大姑奶奶一并前往了。”
邵元元点头,本身就不过是嫡母而已,也没指望着她对孩子能有几分真情。
邵元元便带着桃夭一起入了室内。
乍一入室内,便有血污之气传来,独属于鲜血的晦涩之气,在鼻尖蔓延,让邵元元不但没有头昏,反而越发清醒。
小康氏就缩在旁边的木床之上,面色苍白,额角和脖颈上都带着汗,攥着身边一个小丫鬟的手,面上带着慌张之意,轻声道。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来,我不能叫他被人小看。”
邵元元见她如此,便走上前敲了一下,放在旁边盖碗里的茶汤,皱着眉头问。
“这是什么?”
听到有人说话,那丫鬟才回过头,一看是邵元元,赶忙在旁边匆匆行礼。
“见过大小姐!”
邵元元点头,又指着那茶问了一句。
“碗里的是什么东西?”
那丫鬟小心翼翼瞄了一眼身边的姨娘,方眼里含泪的轻声道。
“回禀大小姐,这是方才大夫们下的方子,他们都说姨娘这一胎如今已保不得了,所以特教奴婢把这茶汤喂给姨娘,好歹把孩子排下来,也免得日后拖累了姨娘的身子。”
小康氏一看邵元元,眼里放出求救似的光芒,赶忙慌张的摇头,哀声求救。
“大小姐,我不要打掉这个孩子,这孩子是我的命,宁愿我死,我也是要保住他的。”
旁边丫鬟更跟着掉了眼泪,颤声道:“请姨娘放宽心思吧,您只要身子好好的,日后必定还有生育的机会,您还年轻。”
“可大夫说了,您若是不好生调理,日后怕是连再怀孕的可能都没有了,在这府里无宠又无子,那该是什么下场?康姨娘也容不得您,您一定要三思啊。”
听了这话,她的脸色就更加惨白了些。
邵元元皱眉朝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就吩咐丫鬟。
“我与姨娘说两句话,我自有法子劝她。”
那丫鬟便点点头,摸了一把茶汤,轻声道:“这茶汤已然凉了,奴婢去把茶汤重新热了,免得一会没了效果,您还要再多受罪。”
见她离开之后,邵元元才朝这边看了两眼,随即询问小康氏。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好几个月都好好的,怎么到今日天就出了事?”
小康氏摇头,面带慌乱的解释。
“我也不知道,这几个月里我一直不曾外出过,这胎保的分明也极好,只是不知怎的,昨日突然腹痛。”
“两位先生说,或许是我的身子还不适合坐胎,先头的胎象稳固都是假象。”
邵元元便伸出手,将她的手腕带过来,静静的替她诊脉。
先头,她也曾经看过小康氏的胎相,定是稳固至极。
如今,突然间不稳,必定是有人下了黑手,而这人,她不怀疑其他人,必定是康姨娘。
摸着脉门看了好久,邵元元方才吩咐桃夭。
“你去把窗户打开。”
桃夭立即前去。
邵元元在小康氏腹部以及胸口处连十几针,见她面色渐渐缓和了许多,想是已不再疼了,放松一口气。
小康氏面带期待的看向邵元元,柔声问:“大小姐,我这胎如今可还保得住?应当是无事吧?”
邵元元就抿了抿唇,轻叹了一声。
“你该知道的,这样折腾了一夜,还能好么?如今你心知肚明,他怕是早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