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刚刚还抬起手准备试用的白夫人瞬间一几番犹豫,却没能下得去手。
她面带尴尬的笑着轻声道。:“这东西,你还懂得?”
“既然是你精心研制的东西,我这个做婆婆的,倒不好强夺人所好,不如这东西就留给你自己用吧。”
白夫人脸上的防备之色再明显不过。
邵元元看了一眼宋越卿,没同他说话。
宋越卿也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缓和的,他便只得轻声又劝母亲。
“这话不过是她同您开个玩笑而已,她的确是在这脂粉中更加了些东西,但绝无害人之意。”
“母亲辛苦将儿子养的这样大,儿子若有半分人性,也绝不可能任由人残害母亲,母亲放心便是,这都是儿子确认过的。”
邵元元就跟着笑着补充,仅用一句话,就打消了白夫人的全部疑虑。
“母亲瞧不上我,儿媳心中也有数,只是还有半月,便是宫里太后的寿辰。”
“陛下礼重太后,孝感动天,乃是天下人交口称赞的,儿媳私心也想着,到宫中去叫贵人看看,咱们一家和睦的景象。”
邵元元笑得温和,漫不经心的道。
“儿媳若不是被迷昏了头,脑子出了问题,又怎敢在这样的大事上对婆婆下手呢?婆婆只管放心就是。”
邹姨娘想了想,小心翼翼的看向白夫人,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她脸上还带着戒备之色。
而白夫人此时也在思考,如今,局势是早定下来的,无论如何,这女人都要在自家常住着了。
就如同她今日所说,这一家子人一根绳上的蚂蚱,自己若不好,这女人也讨不到半分好处去。
如此一来,此事倒还真没什么动手脚的余地。
更何况,眼下再不修复关系,回头等到入宫为太后贺寿之时,只怕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到时不免叫人闲话。
邵元元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一般,主动拿起脂粉,想要点在她的脸上。
白夫人下意识想要避过,可邵元元却攥住她的肩膀,不容她躲避,呵气如兰的在她旁边轻声开口提点。
“我知婆婆对我意见颇深,只是有些事情,也要分个先后才行,若叫人知晓你我婆媳二人关系不好,将军府内中不睦,您说,日后毁的是谁的名声?”
“常言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自己眼下这些事情都做不好?此事若到了陛下跟前,难道陛下便会放心将三军统帅之职交予将军?”
白夫人立时僵硬在远处,不敢再躲避,任由邵元元将脂粉涂在她脸上。
三两下间,竟将她打扮成了一个与往日那端庄苍老的妇人完全不同的模样。
此时,纵然心中仍对邵元元抱有怀疑,可白夫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自己瞧不上的儿媳妇是有些本事的。
涂完脂粉之后,邵元元就笑了。
看了一眼刚刚擦去一个边的脂粉盒子,又温声同她讲。
“婆母放心,我早已经同夫君说过,您日后的脂粉全都由儿媳提供,只要您有用得着的地方就好。”
“咱们是一家人,不能太见外不是?”
邵元元说着话,温文的同她笑着。
白夫人脸上的表情已然僵硬住,却不得不点头称是,随即不敢再发一言,只把东西收到一边去,恨声道。
“好,日后这东西我若用没了,只管找你来讨,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白夫人眼里带着愤恨,若非为了儿子的名声,她又何必这样委曲求全?
邵元元把脂粉送上之后,也不做久留,立刻转身离开。
宋越卿同母亲打了声招呼,之后也走了。
只留下白夫人气愤的捏着那脂粉盒子,恨不得将它扔出去,咬牙道。
“什么破烂玩意儿,莫不是这小贱人私心里想着害我?”
邹姨娘在旁边轻叹一口气,一脸心疼的安慰她。
“还请夫人息怒,眼下便是知晓少夫人有些说不得的意图,咱们为了将军,也不得不忍。”
“您倒不妨暂且私心里防着她,再徐徐图之,早有一日,能叫人看清她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