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家了。
推开大门,陶婉音强撑着给自己最后的体面,没再掉眼泪。
只要和离书一日没有拿到,她就还是永王妃。
回到锦墨居。
屋中冷冷清清,她行尸走肉一般,坐在炕桌前。
脑中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大婚之后,永王气了许久,半月后,再度踏进这房中的样子。
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但眼神还是熠熠有光的。
眼中还满满都是她。
如果她知晓他的情谊,她那时胆子再大一点儿,不畏惧父亲,把实情说出口,他们会不会就不至于走到这种形同陌路的境地。
门外忽然传来喧哗声。
“王妃娘娘!”
急切的敲门声响起,陶婉音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打开门。
来的是杜育芳的婢女,她跪下拽着陶婉音的裙子。
“王妃娘娘,求您救救侧妃。”
“怎么了?”
陶婉音从宴席匆匆回来,就是因为杜育芳说自己肚子痛得厉害,她请了庆春堂的大夫回来,大夫说只是动了胎气,没什么大碍。
这么一会儿,就又出了问题。
婢女边说,还往她屋中张望:“王妃娘娘,您快叫王爷去看看我们侧妃吧。”
陶婉音如何看不穿她们主仆的把戏,之前早就被戏弄过多回,可她总是不忍心,万一哪一回是真的,就事大了。
杜育芳这招数屡次不爽,可这回,陶婉音不打算再接招了。
现如今,永王都要与她和离,这府中的妾室们,她又何必为他照看着。
陶婉音道:“你回去吧,我也不知王爷在何处。”
婢女道:“王妃娘娘,您派人去王爷的院子问一问,常路公公一定会告诉您的。”
王府中都知道王妃不得宠,但是每次寻王爷,总能将人找到。
陶婉音道:“想找王爷,就请你们侧妃自己去找。”
婢女见她语气坚决,不满地顶撞道:“可是侧妃肚子疼的厉害,要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王妃您也有错处。”
这么多人说她错,可唯独杜育芳最不该说。
陶婉音道:“也好,我亲自去看看。”
进了杜育芳的院子,陶婉音才发觉,自己的锦墨居有多冷清。
这里下人成群,有些新来的,甚至还不认得她这个王妃。
陶婉音是正经的主子,进了侧妃的屋子,她就要坐在上首。
可杜育芳却半躺在榻上不起,要陶婉音这个王妃坐在她的下侧。
陶婉音站在她身前:“侧妃的规矩,也该好好学一学了。”
杜育芳杏眼微抬,懒懒地道:“王妃凭什么要我学规矩?”
她从袖口拿出管家的玉牌,拍在杜育芳身前的桌上。
“就凭这个。”
杜育芳瞪眼道:“这,这玉牌不是在王爷那。”
她生了王府长子,跟永王央求许久,想要分点儿后宅管家的权,永王只说不会给别人。
原来一直在永王妃那处,可她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那么久,都没见她拿出来过。
婢女扶着杜育芳起身,她不情愿地坐在椅子上。
陶婉音难得摆一回王妃的威风,道:“侧妃还没有行礼。”
杜育芳委屈地道:“王妃姐姐何必为难妹妹,妾身子不舒服。”
想到纪青梧对她说的话,陶婉音摸着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