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没见着薛鹏,薛夫人坐立不安的。
生怕那混小子绷不住,又去找鲁茵茹了。
宁璞玉叫黛宝好好看着夫人,带着竹节回了宫。只说是去找薛鹏的下落,实则是为了进宫探听情况。
这几日,宫里很消停,太后和韩歆语死死的盯着局面,皇上倒是没有坚持册立太子的事。
只是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冒出个麝香种菜的园子。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集中在了朝堂上,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有这天大的胆子,敢对皇嗣下毒手。
“丫头啊,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太后叫乳母将盼逢抱了过去:“那个送菜的园子,哀家已经叫人查封了。也将一干人等带回来严加拷问,只是到现在,竟都没有人能供出,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这事,你究竟是怎么察觉到的?”
“回禀太后,宁府灭门之后,侥幸活下来一位厨娘。璞玉好不容易找到了刘家村,见了她一面,她却只是片面的看见了当时的一些事。一些对二殿下十分不利的事。也就是在这时候,遇到了刘家村另外一人,也就是刘路。他也知道一些关于宁府灭门的事情,厨娘刘氏当时就咽了气,而他则被妾身带回府中。”
韩歆语听到宁璞玉这番话,心里微微有些不落忍。“也亏得是你相信衍儿。”
“二殿下待妾身也是如此。不是他亲口承认的事情,妾身绝对不信。”宁璞玉露出了晴朗的笑容。
“你便是有这样的好福气。”韩歆语想起皇帝是怎么“厚待”自己的,心里就是一阵刺痛。
太后觉出她又闹心了,便转了话头:“那这个刘路,如何有本事发现这件事。”
“刘路出了二皇子府,没想到就被卷进了那园子。也是他自己觉出不妥,便暗藏在其中以混口饭吃为由头,跟那些被利用的菜农一起劳作。太后可能有所不知,刘家村素来以厨艺扬名,刘路和刘厨娘都是如此。经过他手的食材,有无问题,在烹调的过程中就能发现。且他也暗中察觉,那园子里的人并不吃自己种的菜,这才发现土壤里有秘密。”
太后闭上了眼睛:“哀家盼的头发也白了,一直都没能抱上重孙子。却原来竟然是这些小人作祟,当真是可恶至极。”
“可是璞玉不是诞下了盼逢吗?”韩歆语之前就偷偷抱过盼逢很多次。以至于小家伙一点儿也不认生。看着那小巧的模样,她心里便是一暖。“何况几位皇子府这种,就只有冷濉府里没有这样的事情。殊不知就是他从中作梗!”
“倒也未必。”宁璞玉很快就推翻了这样的说辞。
“哦?”韩歆语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莫非你有别的疑惑?”
“是。”宁璞玉点头:“大殿下结实妾身,确实想了些法子。先是设计陷害,再凑巧相救获取信任。不可谓不用心。不过大殿下漏算了一样,当日他并不知道妾身有什么本事。等他尽数了解,已经来不及了。”
“说的这么玄乎,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歆语有些不耐烦。
宁璞玉直截了当的说:“大殿下有隐疾,怕是不能生养孩子。”
“什么?”太后忽然抬起头看着宁璞玉:“你怎么知道?”
“学医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大殿下身子强健,看上去无碍,但实际上,是不会有子嗣的。精血弱,无法成活。”宁璞玉说起这样的事情,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想来这些年,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大殿下。且他也曾经向徐飞求助过。当日跟随徐飞学习医术的时候,曾见过大殿下送去的礼品,只是这是时候我才知道的。”
这个二皇子妃有点鬼祟。说起话来叫人摸不着头脑。
韩歆语不解的看着她:“既然冷濉知道自己的事情,那他冒死去毒害别人,不也是情理之中吗?何以你又觉得他是无辜的?”
“这几年,冷濉一直暗中四处瞧病,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情。只怕他府里的人女眷都未必清楚。可如若这样直截了当的安排一个园子,插手别人府中的事情,就很难不被揭露出来。他的自卑就在于他不能有皇嗣继承,见要动手,也不会用这么大张旗鼓的法子。我反而是觉得,正因为有人知道这件事,才会利用这个缺口去掌控别人府里的生育大事。从而最终将脏水泼到大殿下身上。而这一步,恐怕是要在他除掉了其余几位得宠的殿下之后。”
“你的意思是……萧许珍那个贱种?”韩歆语可没说好听的。
太后微微不悦,皱起了眉头。“再不济也是皇嗣。”
“是。”韩歆语连忙垂下头去:“太后教训的是,臣妾口不择言了。”
“是。”宁璞玉点头:“那萧肃,平日里看着放荡不羁,成日里就只是留恋烟花之地。给人留下的,仅仅是纨绔子弟的印象。可倘若他真的这么不堪,又怎么会有办法将二殿下藏起来,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照现在这个情形来看……只怕……”
“只怕什么?”太后虚了虚眼睛。
“只怕他一直都是怀揣着储君这个念头来的。也不是筹划了一日两日。他根本一开始就在织这张大网,目的性极强。”宁璞玉想不出,除了萧肃,还有谁会这样怨恨皇家的人。“他可能对皇上赶走他们母子怀恨在心,这才会用这个方法,在得到储君之位的同时,想皇上报复。”
韩歆语攥紧了拳头,扬起下颌:“你说的不错,一定是这样。他这脾气像极了他那个卑贱又不择手段的娘。当年我与皇上,是何等的情意,可最终不也落得一无所有吗?他们要得到的东西,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去争取过来!”
“那么现在,妾身斗胆恳求太后一件事。”宁璞玉皱眉:“咱们既然有所怀疑,就不能再被动了。”
“你说说看。”太后垂眸道。
“把这件事情的矛头直指萧肃,不管有没有铁证,都先将人缉拿入宫,由太后您亲自审问。只当是皇嗣的事情,您不得不过问。关乎皇嗣,到底也是皇上的家事。即便朝堂上有人诟病,官员们也会体谅太后您是求重孙心切。我们得趁着皇上还没有公开承认萧肃的身份,抢占先机。逼着他说出二殿下的下落。否则大海捞针一样的满皇城寻人,终究不是明智之举。”
宁璞玉忧心忡忡,只是记挂冷衍的安慰。
“也罢。”太后点了下头:“由着他在外面横行,倒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安全。这罪名也足够大,想必皇上想要为他开脱也是难事。璞玉,就照你说的办。”
“多谢皇祖母。”宁璞玉对竹节使了个眼色:“未免有什么意外,你跟着去。”
竹节会意:“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