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准备的不够充分啊!
张延在醒来后,脑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
他将所有的可能都预测到了,唯独没有料想到毒尸,没有料想到会有人在苗疆之地建造那么大一座地下工事。
至于身上的伤势,张延暂时没有感觉到疼痛了,而且身体也能自由活动,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张延依旧不放心,他如今的身体涵盖着多种不同的毒,一如先秦古墓地下宫殿的诅咒,二是黑脊蛇的蛇毒,三是扶桑神树的树枝。
再算上此番遭受到的毒尸的毒素,四种不同的毒混杂在身体内,张延都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坚持过来的。
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张延没有明显感觉到身体上的任何不适,但他能察觉到自己的精神面貌一直有在发生改变。
苗疆之地的事儿还没有结束,张延在整理过思绪后,心头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危机感。
安静的病房,突然房门被推开,此番一同前往苗疆之地的文妍、程新河,以及后来同行的元雅逐一走了进来。
他们在看到张延醒着时,皆是长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是叽叽喳喳的询问着张延是否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张延被吵的心烦,直接扭过身装睡。
他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尤其是面对拥有考古研究所身份的人。当然,张延从始至终都没有将自己当做是考古研究所的一份子。
几人见张延不愿多聊,也不再多做叨扰,叮嘱着让张延好生休息后,便逐一离开了当场。
随着病房重新回归安静后,张延这才从病床上坐起,但他却惊愕发现元雅并没有离开,此刻正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静平静的盯着张延。
元雅的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她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那般直直的眼神盯得张延很是不舒服。
“你有话就说。”
张延被盯得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向元雅开口。
然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像是进入了永无止境的宁静。元雅什么话都没说,甚至她连半点儿的眼神动作之类都没有做,只是稍稍收敛了一下眼神,变得不再那么具备攻略性。
张延见自己的话没有作用,便不再做理会,而是很随意的在病房内走动起来。看一会儿景,想一阵在苗疆时的经历。
半个小时后,张延回到病床上坐在元雅的对面,他问道:“穿过那段狭窄的暗道后,我掉入了深水里,在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
元雅语气平淡的回应,仿佛她就像是一个看客,并不是亲身经历者。
“那将我从深水中打捞出来后呢?”
张延继续问。
“也什么都没发生。”
元雅又是平淡的回应。
“那总能告诉我,那条暗道的尽头是什么地方吧?”
张延有点儿心烦,但为了获取更多更有用的信息和线索,继续向元雅询问。
“一处水潭。”
元雅平缓的说出答案,她停顿了少顷,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在张延等的快要爆炸时,才缓慢的继续道:“暗道的尽头,就是你坠落的位置,我们在水下发现了一条水道,走那条水道获救的。”
“水道?”
张延来了精神,他蹙起了眉头,满怀期待的等待元雅的接下来话语。
然而元雅却陷入了沉默,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双眸动了动,最终什么回答都没有给出。
“水道?什么水道?快和我说说?”
张延急不可耐的再次重复询问,他甚至着重的复述了一遍,生怕元雅错漏了似的。
但是,元雅此刻就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在面对张延的询问时,她避重就轻的简短回答也就罢了,现在直接不作回答了。
张延等的都厌烦了,见最终无法从元雅的身上获取更多更有用的信息,他选择了放弃,躺在床上直接睡觉。
睡梦中,张延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移动,那种轻飘飘的感觉顿时让张延的心咯噔了一下,想要让自己醒来,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指挥,就连眼睛也做不到睁开。而且,头脑一直在反馈倦意,就像有个小人儿在张延的脑袋里,不断重复着睡觉、睡觉两个字似的。
等到身体能够自由控制后,张延一个翻身站起,警惕的环顾四周,立即摆出了作战的姿态。
周围的环境很陌生,四条长度超过五米的窗帘将这张床与外面隔开,周围除却一张圆形的小桌几和椅子外,便不再有其他的东西。
对了,圆形的桌几上摆放着一只方口的玻璃杯,里面还有液体。
就在张延困惑这儿是什么地方时,四条窗帘从外面被拉开,一伙手持着锋利狗腿刀的健壮青年挺直腰板围成了一个圈,他们昂着头注视着张延,那不断掂量着狗腿刀的动作在向张延做出体型。
不等张延向这些人开口,人群退开一条路来,只见一身着中山装,持着手杖,约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踱步走来。
他的速度不急不缓,踢着四方步,似是要将自己最尊贵的一幕表现出来。
“将我从医院拐到了这儿,想必,我去过的那四个地方,都有你安排的人在暗中跟着吧。”
张延上下打量着,那中年男人的脸上戴着遮了上半边儿脸的黄金面具,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这是来参加化装舞会。
但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有给出半点儿回应,他径直走到圆形的小桌几旁,很是风度的落座在椅子上,面具下的眼睛很是随意的在张延的身上扫了扫,端起杯子与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小口,抬手招来身后紧跟的佣人所递来的手绢,于嘴唇上清点着擦拭几下,清了下嗓子,才开口道:“张延,我很欣赏你,不妨转投到我的名下,只要你愿意为我做事,无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可以无条件的应允你。”
他表现的十分自信,十分自傲,仿佛他所说的话代表了张延所会给出的答复。
而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先是张延愣了下,顿时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