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杀我,别杀我……”
随着张延的步步紧逼,躲藏在里面的人儿终于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很脏很乱很破,各个季节的衣服全套在了身上,厚实的就像是个野人。脸部完全看不清,被头发遮挡的干干净净,同样遮挡了大半的还有胡子。
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众人的神经立刻紧绷,一个个警惕的盯着那个从里面走出来的家伙。
张延上下打量片刻,扭头看了眼元雅,心头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两人应该存在某种关系。这人身上的服饰,与元雅所在的村寨的服饰,是相同特色,且连着装习惯也是相似的。
“躲藏在那里面,想要干什么?把你身上的所有凶器全部丢在地上,踢的远远的。”
张延没有直接向元雅询问,而是向这个隐匿在石屋内的男人。
对方在听到张延的话时,动作麻利的配合,一些已经生锈且腐蚀严重的短刀、短剑被他丢在了地上,然后便开始脱身上的衣物,然后连带着丢在地上的凶器一并向张延踢去。
“那个……能,给我点水嘛?我已经七天没喝水了……”
男人用蹩脚的普通话说着,虽然头发将脸部遮掩的七七八八,但透过发丝能看见藏匿于其内的眼睛正在闪闪发光,其中蕴含着很浓重的对生的激动和欣喜。
张延看了看被踢过来的东西,他没有去动,而是持续的盯着对方,那充满审视的眼神让对方很快低下了头,一副犯了错、小心翼翼的模样。
短暂的沉默过后,张延继续道:“你是什么人?如何来到这儿的?又因为什么藏匿在里面的?把你在这儿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至于水,张延暂时没这个想法,除非对方愿意拿情报来兑换。
闻声,那男人突然激动的哭了起来,而他是真的很长时间没有喝水了,在哭泣时嗓子直接哑了,然后开始长篇大论的讲述着他的事迹。
他的名字叫做鲁台,是附近村寨的人,家中长辈是巡林员,所以他也从事了这个工作,目前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来到这儿是一次偶然,两年前有支自称科考队的人来到这儿,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做向导为他们带路。这支科考队的人数很多,两三百人,并携带了足以在野外支撑五年的物资。就这样,鲁台拿了钱,带着他们进入了深林,开始了漫长的不知目的的旅途。
这一走便是一年,也彻底打碎了鲁台的全部幻想,也了解到向导并不是那么好做的。所以鲁台准备向这支科考队申请辞职,但他的话还没能成功上报,他们就来到了一处营地,那些人并告知鲁台他们找到了目的地,鲁台可以回去了。
鲁台曾与科考队里的人进行过交谈,发现他们并不是个个健谈,他们甚至有的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在见过营地后不久,鲁台就被这群人赶走了,不过他们倒是好心的多给了鲁台一笔钱,看样子像是封口费之类。
鲁台在离开后不久就感觉到了怪异,所以他留了个心眼,没有离开的太远,就在营地周围偷偷的观察。某天夜里他发现深林中出现了很多人,且这些人的行为举止很古怪,看起来就不像是活人。这把鲁台吓了一大跳,想到了他们村寨里的毒尸传闻。
带着这些疑惑,鲁台决定冒险着亲自去看一看,但没等他开始行动,营地出事了。那些突然在深林内冒出来的人冲进了营地,对着营地内的人就是扑咬,仅是半个小时的功夫,营地内的所有人全部没了呼吸。鲁台害怕,所以没敢直接靠近,而是等天亮后才偷偷的来到营地的外围。
让鲁台没想到的是,营地内被打扫收拾的很干净,一具尸体都没有看见,就连丁点儿的血迹都没有发现。而且,营地内十分的热闹,就像过了年似的,里面更是摆了好几口大锅,煮着平日里他们都不会主动去吃的肉,香味刺激的鲁台都要馋疯了。
鲁台以为是那些人在昨夜煮的东西,所以直接跑了进去,捞出里面的大骨头就啃了起来。只是他这边刚吃上,那边就有人冲出来将他押在了地上,并对鲁台进行了一次拳打脚踢的教训。那些本该在昨夜死亡的人,今儿全都完好无损的站在鲁台的面前,这个画面给鲁台带来的冲击很大,直接将他吓昏了过去。
等鲁台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是在深林内,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鲁台检查了一下全身的状况,发现一切正常后便认为自己是梦魇了,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所以他收拾好东西后准备回家。半途累了饿了停下歇息时,鲁台惊愕的发现,他的背包里多了很多的肉食,而这些肉食正是那支科考队平日里都不忍吃的肉。但鲁台记的,他的包里只有干粮,没有肉食,所以在惊愕后他立即在深林间寻找了起来,想要找到那处偶然发现的营地。
这一找便是三个月,就在鲁台准备放弃时,终于看见了那处营地。想到那宛若梦魇的经历,鲁台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营地,而是在周围进行着观察。这一观察又是三个月,他摸清了营地内的生活习性,白天到处都能看见人,但到了晚上,营地内空空荡荡的,连只野耗子都找不到。
所以,鲁台打算到了晚上进去看看。
再次进入营地,鲁台将所有的房间全部都找了一遍,他没有任何发现,就连平日里这些人的生活用品都没有看见一件。这让鲁台不由在想,会不会是活见鬼了,否则那么多的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一连翻找了凌晨,鲁台什么都没发现,他最终放弃的离开了。可在他离开后不久天亮了,营地内竟诡异的出现了生活的气息,热闹的氛围让鲁台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现问题了。
为了确认这些人的身份,鲁台一直在营地外蹲守着,等到天黑他就进入营地进行扫荡,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将营地内的所有地方全部都找了个遍儿,然而什么都没有找到。带着好奇,鲁台不打算仅是晚上进入营地,有时白天也会躲藏在营地内,观察着他们平日的生活习性。
就在某天傍晚,鲁台发现这些人全部进入了同一个房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鲁台感觉奇怪,他之前将营地的所有地方全部都搜了个遍儿,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没能找到藏人的地方,怎么这些人全进了同一个房子?鲁台在想,那个房子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带着这个困惑,他等到了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然后蹑手蹑脚的开了门,惊人的发现房子内是空的。
鲁台又将房子内的所有地方全部都搜了遍,就连地面也进行了一番搜查,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在鲁台沉迷在搜查时,房子内突然有人进来了,脚步声吓得鲁台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四处找藏身的地方,然而空荡的房子根本就没有能让他隐藏的地儿,所以他打算和外面的人拼了。
等到看见了外面的人后,鲁台被吓坏了,他惨叫着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营地,一口气跑出去好远好远。
讲到这儿时,鲁台不说了,他舔弄着干裂带泥的嘴唇,怔怔的望着张延,向张延讨要一口水。
张延不喜有人威胁他,但还没能开口,元雅那边却将水壶递给了鲁台,她让鲁台喝完水后继续讲述。鲁台接过水壶后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意犹未尽的望着元雅,想要再讨要一壶。但鲁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张延强硬的拒绝了,并让元雅不要随意的打乱他的计划。
有了张延的话,元雅不再随意行动,她直接退到了一旁,对于鲁台的求助、暗示直接无视,耐心静等着接下来的事儿。
鲁台也很识相,在知晓无法再获取更多的水后,他继续开始讲述。
鲁台在跑出去很远并确定安全后,他停了下来,开始回忆着之前遇到的状况,确定了最后看见的那个人其实是个毒尸。但同样,科考队和毒尸间存在着什么关系,引发了鲁台的好奇,所以在歇息后鲁台又返回了营地周围,开始了白天睡觉、晚上观察的安排。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鲁台发现毒尸是藏匿在深林内的,它们的具体位置不知,但它们好似受到了某种吸引,才来到营地附近的。而且,随着观察的次数增加,鲁台发现这些毒尸在变强,且很容易就会发生争斗,每天晚上都会有大量的毒尸死在‘自相残杀’之下。
这种感觉,让鲁台想到了一个东西,‘养蛊’。
将毒物放在同一件器皿内,让它们互相争斗,养出最毒最凶的蛊!
所以,对于科考队,鲁台再一次产生了怀疑,他决定再次进入营地中,找到那些人到了晚上去了什么地方,然后曝光他们的行为。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鲁台发现这些人在地板下挖了个通道,只有晚上他们会进入,白天他们会将地道的入口给封死。就这样,鲁台一点点的摸索,终于混了进来,也发现了这处巨大的陨石坑,且在坑底看见了一只水晶棺,棺内似乎躺着一个人,但由于隔着水晶,完全看不清里面的人儿的模样,所以鲁台想试着将水晶棺给打开。
只是他的行动还没有开始,这个巨大陨石坑的四周开始向外喷着浓浓的白烟,而在白烟出现的瞬间,烟雾中似乎有东西在翻腾。这场景吓坏了鲁台,他拔腿就跑,躲藏了起来。在找到安全地方后,鲁台赫然发现这儿压根儿就没有科考队的人,也就是说那条地道可能隐藏着通往其他地儿的路,鲁台所去的那条路和那些人背道而驰了。
鲁台没有一刻停歇,起身就准备离开,可他却惊愕的发现,出去的门被关上了,从里面压根儿无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