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病房。
张延在醒来后就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他很想什么都不去思考,但昏迷前的事儿一遍又一遍的脑海中重播。就像拍电影似的,有时会特别的锁定镜头,或者给某些东西一个特写,或是频繁的播放某一个视角的特定画面。
最特殊的,要数那间暗室中十副金棺后方墙壁上的壁画,从左到右依次递进的呈现着十只金乌横跨大地、江河,最终抵达一棵参天大树的周围。在这棵参天大树的下方,有一位浮空向大树靠近的女子,下方则是跪拜的人。壁画四角的阴暗处,则是蜿蜒着像是蛇之类的生物。
张延在想,这一连串壁画上的内容,究竟想讲述什么?
是为了告知后人们,他们的来历,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暗室寓意?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包括他是怎么回来的,张延也想不通。
咔哒~!
病房的门被打开,只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护士走了进来,见张延不仅醒了,且正坐在病床上,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前按响了病床床头的警报铃,同时如老妈子般唠叨道:“哎哟,小伙子,你可终于醒了。你是不知道啊,被送过来时你是心跳和呼吸都没了,医生都直接下了死亡通告,但你家人和你的同事们执意抢救。小伙子你也是命大,那种情况都还能被抢救回来……”
“我……”
张延开口,但嗓子很干很痒,他轻轻的咳嗽几下,继续道:“我昏迷了多久?”
“哎哟,你可是昏迷了一周多呢,期间又停了几次心跳。先不说这些,医生过来了,先让医生给你做一次检查。”
中年护士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让开位置,而后便是一伙儿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走了进来。他们进来后就对张延进行检查和问话,弄得张延很无语。不过张延明白这是人家的工作,所以他很配合。
“目前来看,各项情况都算不错,但你还是要继续住院一段时间,然后配合我们的检查。嗯……行,就先这样,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呼叫护士站,我会再过来查看的。”
主治医生先是简单的说明了现状,随之又欲言又止的在张延身上扫了几眼,最终叮嘱一声便领着带来的人离开了。
张延听出主治医生还有话没有说完,他想着直接询问,奈何对方离开的很快,也完全不给张延开口的机会。如此,张延只好将此事暗记在心中,等着稍晚一会儿时再去私下询问。
那位中年护士也在叮嘱几句后便离开了。
张延很享受此时的安静,但事与愿违,一道急躁的狂奔声从外面的走廊传来,接着便是护士站的喝斥,让对方不要在走廊内乱跑。
吵杂的声音扰乱了张延的思路,他想着先歇息,稍后等安静后再继续回忆昏迷前的事儿。
砰!
一声暴躁的开门声,只见文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一只手扶着门框,怔愣的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张延。
这一刻,悬在她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
“呼!!”
文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后,脸上挤出笑容,迈步向张延的病床边儿走去。
这一小段路程,文妍一直望着张延的半边脸儿,脑中酝酿了无数的话,可当她走到病床边时,到了嘴边的话却只是张了张口,仍是没能说出口。
两人各自安静,谁也没有在此时打破宁静。
“张先生,我听院方打来电话,说你已经醒了,正巧有件事儿……”
正当这时,程新河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而他的拿着一根骨朵,正是张延在下方应对那些壮硕青年们所使用的骨朵。
只是程新河前进刚进来,就被病房内的气氛弄得怔愣了一下,年约六十的他是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当场尴尬在了现场。
“程教授……”
由于长时间没说话,文妍的声音不仅沙哑,且也软绵绵的。她在意识到自己声音难听后,立刻干咳了几声,热情的将程新河迎了进来,并搬来椅子让程新河坐下,态度就像她才是这儿的主人。
而从始至终,张延都没有开一次口。
这气氛让程新河有点儿流汗,他不清楚这里面是否有什么内情,仅是坐在这儿就让他尴尬不已,数次想要起身离开,但他又带着正事儿过来,不好直接离开。
或许是之前的事情让文妍有了成长,她看出程新河的尴尬,索性向张延和程新河说了一声后便离开了病房。
没有了文妍,病房内的气氛这才稍稍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