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芸月心想,青居大师可真上道,大吼一声,等于昭告整个文伯侯府,她沈娇娇就是个孽障,是大凶命格!
必定会被除名!
不过皇甫芸月以后还要在文伯侯府立足,她当即为难说道:“青居大师,不是我怀疑你的判断有问题,也不是怀疑你所学的佛法有问题,只是这里住着的人是我不敢轻易得罪的,我得去请示一下祖母和夫人。”
青居大师点头,口中却念念有词,“还请芸月施主抓紧时间,你只有半个时辰,过了半个时辰后,贫僧什么也做不了。”
文老夫人和刘氏本身就躲在暗处盯着,听青居大师这么说,在皇甫芸月差人来找她们的时候,两人来得很快。
青居大师和文老夫人他们见过面了,朝她们点头。
皇甫芸月又在这时候说了青居大师的推断。
文老夫人和刘氏都面露为难。
“婆母,你是侯府的主心骨,这事情还得你拿主意啊。”刘氏十分恭敬的看向文老夫人。
文老夫人也面露为难,神情纠结,过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才沉闷开口,“罢了,老生不得不做这个坏人了。”
“青居大师,你们随我来吧,任何事情老婆子我来承担责任。”
话落,一行人就浩浩荡荡进了如意院。
沈娇娇在青居大师他们在院门外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要做什么。
她没有让人阻拦他们,给了青衣一个眼神,青衣会意,打开了窗户。
文老夫人带着一行人进了沈娇娇的院子后,沈娇娇就在青衣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她着一身正红色冬装,身披一件白狐狸毛双面绣披风,上了淡妆,美得破碎又坚强。
文老夫人他们进来后,就看见端坐在主位上的沈娇娇。
沈娇娇的视线在众人面前轻轻扫过,一时间众人都有种感觉,沈娇娇应该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文老夫人没有说话,沉着脸看向沈娇娇。
刘氏欲言又止,终究也没有说话,黑着脸眼中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皇甫芸月找文老夫人和刘氏过来,就是为了让她们参与这事儿,顺道说说沈娇娇是大凶命格的事情来着。
可文老夫人和刘氏都不说话,顷刻间,皇甫芸月便明白了文老夫人和刘氏的用意。
她被这两个女人利用了,她们想要用她来对付沈娇娇。
皇甫芸月垂眸,遮盖住了眼中阴狠的神色,率先开口,“姐姐,你今日看着神色倒是不错,和昨天命不久矣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沈娇娇接过青衣递过来的茶水,朝皇甫芸月笑了笑,啐了一口茶,才对文老夫人和刘氏说道:“祖母和婆母站着做什么?来我这里不必客气。”
文老夫人和刘氏找了个位置坐下,青衣十分有眼色的给她们倒茶。
这时候,沈娇娇才看向了皇甫芸月,似笑非笑的道:“芸月姑娘,还叫我姐姐是吗?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听到这话,皇甫芸月下意识觉得脸疼。
她咬牙,朝沈娇娇笑了笑,“姐姐,我马上就要和明远成亲了,我们早晚是一家人,我叫你一声姐姐只是尊敬而已,你要是不喜欢听,那就当没听见就行了。”
言下之意,她就要叫沈娇娇姐姐,沈娇娇又能拿她如何。
说完这话,皇甫芸月朝文老夫人和刘氏看了一眼。
只一眼,文老夫人和刘氏便知道皇甫芸月的意思了,她这是要她们帮她。
这要是以往,她们绝对不愿意帮助皇甫芸月。
可现在她们三个女人的目标一致,都要对付沈娇娇,也就不计较皇甫芸月的无礼和愚笨了。
刘氏率先给皇甫芸月撑腰,“娇娇,芸月丫头说得对,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明远也希望一家人和睦相处,你可不要继续拿乔了。”
刘氏说完这话,又笑吟吟的看向文老夫人,“婆母,你说我说得对吗?”
文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刘氏的笑容碍眼。
她这蠢笨的儿媳妇,做事完全没有节奏,不该她出手的时候偏要她出手。
文老夫人勉强笑了一下,干巴巴的道:“娇娇,你婆母说得没错,一家人就要和和睦睦的,日子才能过得红红火火。”
“芸月丫头叫你一声姐姐,你应着就是,不要计较那么多,在我们文伯侯府没有这么多讲究。”
沈娇娇点了点头,“文伯侯府是没有这么多讲究,可是我将军府有这么多讲究,我娘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没有什么妹妹,也当不了别人的姐姐。”
“祖母说和我你们是一家人,可你们带着这位大师过来又是为何?需要我点明吗?”
沈娇娇嘴角微勾,又看了看一直皱眉看着她的青居大师。
青居大师看到沈娇娇的那一刻,下意识就被沈娇娇给吸引住了。
不是因为沈娇娇的美貌,也不是因为沈娇娇的洞悉能力,而是他竟然看不透沈娇娇的命数。
沈娇娇命数十分复杂,本来应该是大凶命格的早夭之相,却又好似被人遮掩了天机,身上竟然还带着丝丝金光,青居大师看不明白。
他想仔细推算,却发现他怎么也推算不出沈娇娇的命运。
青居大师脑中忽然想起了师兄青怀大师的话。
“若是有一日,你见到推算不出命格之人,应当结一个善缘,如果没办法结交,那尽量不要得罪。”
“如果前面两点都没有做到,那就要斩草除根。”
那时候,青居不懂。
他觉得他们乃是出家人,应当慈悲为怀才对。
可真的到了这一刻,青居大师才明白青怀大师的打算和高瞻远瞩。
眼前的沈娇娇命格复杂,却又带着一股冲天的怨气,孽缘深重却又被金光保护,这样的人一定有很大的野心,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方才青居大师在如意院门口就说了这里有孽障。
而且他也先答应了文老夫人的委托,若是现在反悔,以后他们普化寺也没办法在京城立足了。
这善缘结不了,只能结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