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得太快太干脆,魏玄心里反而没底。
“我说真的!我只是想胁迫他同意,他若是不同意,我便帮你把荆州抢过来。至于大晟,我从来没想过……”
后面的话,被一个轻飘飘的吻淹没。
魏玄瞳孔骤然涣散,盯着近在咫尺的容姜,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着。
“我相信你。”她稍稍退开,弯起的眼眸如一汪清泉,“所以,别让我失望。”
城楼之上,扶离裹着厚重的大氅,目送着那一队人向北而行,久久不肯离去。
温行云提着衣角上楼,瞧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来气。
“我废了那么大的心力把你救回来,你这破身子要是不想要了,就直接从上面跳下去。”
就在温行云以为扶离要装哑巴的时候,他却开口了。
“为何要跳?姜姜想让孤活着,孤就好好活着。”
温行云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当初费尽心思把她掳来,现在明明舍不得她走,还要装大度放她离开,你说你贱不贱?”
扶离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温行云,你想死就直说。”
“我可不想死,麻烦把我的诊金、出诊费和路费结一下,我要回去了。”
扶离装作没听见。
“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温行云呵了一声,“扶离,别装死。”
“没关系,她若是不来,孤去大晟看她也一样。”
“扶离。”温行云咬着牙,“你想赖账不成?”
“听说大晟起了内乱,她若想平乱,唯有自己执掌大权,看来,孤也得做好准备了。”
“扶离!”
风雪忽起,摇落了枝头红梅,这个漫长的冬季似乎要过去了。
离开西梁皇城,容姜他们一路向北,几乎没有停歇,半个月便抵达了荆州,只是此处比之先前更加混乱了。
容姜他们寻了一间客栈暂时歇脚,晓寒生却打听消息回来,面色格外凝重。
“青州司马围剿营州失败了,如今青州岌岌可危,朝廷的援兵却迟迟未到。这段时日南方多了不少逃难的百姓,所以西南这一带也乱了起来。”
“京城如何?”
“听说皇上已经召集众臣商议抗敌一事,但是始终没什么进展。而且,京城似乎封锁了,也是如此,那些百姓不得不舍近求远,逃难到南方来。”
“封锁了?”容姜眯着眸,冷冷一笑,“到底是在防敌,还是防我?”
魏玄询问:“可要我调派兵马来支援你?”
“不必,这是大晟的事,若岁炎贸然插手,难免会惹上是非。”
魏玄不以为意,“我从来不怕是非。”
容姜冲着他抿唇一笑:“我能解决,若解决不了,你再帮我。”
她即刻书信一封,让脚力最快的崔故送去南州,他们则先于此地歇脚,明日继续出发回京。
半夜,狂风急拍门窗,一道黑影出现在客栈内,悄无声息地上了楼,停在容姜的房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