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西南屏州境内的一间小客栈里。
容姜手脚被绑着,也不知是重伤重病未愈,还是这一路走来被折磨的,裹着毛领的脸比往日消瘦了几分,一双眸子又黑又亮,浑然没了先前的锐利。
阿笙正给她喂饭,她也十分配合,一旁的墨阳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馒头都不香了。
容姜轻轻敲了敲桌面,不满地对琴无相控诉:“能不能管管你的小侍卫?我怀疑他垂涎我的美色。”
“哐当!”
琴无相还没发话了,墨阳便重重地拍桌,怒气冲冲。
“你胡说八道!谁垂涎你的美色了?”
“哦?那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我就是奇怪,你都被我们绑架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想着逃跑,是不是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容姜抬起了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手,叹气:“那也得我跑得了啊。”
墨阳还是不信。
“琴无相说了,你这个人最是狡猾,指不定就想趁我们放松戒备,逃之夭夭!”
容姜敷衍地点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墨阳:“……”
明明她没骂人,可他还是好气。
他扭头瞪着还在慢条斯理地吃饭的琴无相:“你快帮我骂回去啊!”
已经习惯了他们二人斗嘴的琴无相淡淡道:“若细细算来,长公主比你还虚长十岁,平日里我教你敬老爱幼,你全忘了?”
容姜的脸色一黑。
“琴无相,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琴无相微微一笑:“我一个瞎子,看不见东西已经够惨了,殿下总不能还不允许我说话。”
墨阳得意洋洋:“琴无相说得对,我不跟你一个老妖怪计较。”
阿笙怯怯地看着脸色阴沉的容姜,小声道:“长公主,您还吃吗?”
盯着桌上的粗茶淡饭,容姜冷笑一声。
“不吃!”
回到房间后,门立刻被人从外面锁起来,容姜挣扎了两下,没挣开绳子,屋内更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将绳子割断的利器。
牵丝被收走,所有的兵器、簪子,也都被没收了,留给容姜的,除了这绑得严严实实的绳子,就是后背的伤口。
琴无相许是会些医术,阿笙那一刀刺得也不深,容姜倒不至于重伤到无法行动。但琴无相这厮阴险得很,吃饭睡觉洗澡都捆着她,还让墨阳那小子盯着她,容姜想逃都逃不了。
“叩叩!”
墨阳倚在门口,声音贱嗖嗖的。
“喂老妖怪,你今天没吃多少,要不要再来一点啊?”
容姜用桌沿磨着绳子,头也不抬。
“滚!”
“哼!不识好人心!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懒得管你。”
“……”
沉默了片刻后,敲门声再次响起:“喂,你真不吃啊?”
“你滚不滚?”
许是被她气到了,墨阳狠狠踹了一下门框,气急败坏。
“滚就滚!”
赶走了烦人的苍蝇,容姜继续磨绳,不料外边又响起了敲门声。
“叩叩叩!”
容姜刚想开骂,后知后觉那声音不是从门口传来的,遂停下动作,警惕地盯着声源,也就是窗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