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无奈:“又怎么了?”
苏小织看她:“我们现在是往北边走,可西梁在西南边啊。阿笙姐姐,你走错了吧?”
阿笙沉默了许久,才道:“没错,我也要去雁留山一趟。”
这是她向容姜提出的最后的要求。
她想去雁留山,看一看扶姜最后死的地方。
十一月的风冷得刺骨,尤其越往北走,那股寒意便越发深重。好在近来天气不错,路上虽有些积雪,但也不妨碍行走。他们又是轻装上路,很快便抵达了畅园。
畅园清冷,抵达之时,容姜还受了寒,说话都带着嗡声。
晓寒生来见她时,她刚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那味道他闻着都忍不住作呕,容姜却能面不改色。
“找我何事?”
听这声音沙哑的,晓寒生赶紧把门窗带上。
“陈家主送了信来,一来感谢殿下履行承诺,重改举制,给了陈氏入仕的机会。二来,陈家主说他门下的人在青州一带见过谢景郁……见过那位长曦太子,只是没能把他抓到。”
容姜并不意外:“逃离京城之后,晏长曦只能去找他的旧部。营州现在是暂时守住了,但是卢琼至今没有露面,只怕他们会找机会卷土重来。”
晓寒生点头:“好在先前有殿下那本册子,那些乱党都被抓得七七八八了,就算长曦太子还能召集旧部,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话虽如此,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你马上回信给陈错,让他加派人手,在青州附近搜查。若能活捉自然是最好,若不能,死人也行。”
晓寒生没忍住问:“殿下想活捉长曦太子,是想给谢夫子一个交代吗?”
“你话太多了。”
晓寒生笑着:“要我说,殿下也不必跟谢夫子置气。这次祭祀,你不让谢夫子来,明明是顾及他的身体,偏偏态度那么冷漠,那日谢夫子离开公主府的时候,我瞧着他都快哭出来了。”
“谢玉琅没有那么脆弱。”
“谢夫子对殿下一片真心,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若非魏玄是我兄弟,我都忍不住想替谢夫子说说话了。”
容姜斜睨着他,眸中逐渐眯起了危险的光。
“你是在提醒我,找你清算向魏玄通风报信的账吗?”
“……”
坏了!
晓寒生笑不出来了,拔腿就要跑。
“那什么,我还要教苏小织识字呢,就先告退了!”
“慢着!”
容姜叫住了他,晓寒生以为她真要找自己算账,脸上的愁苦之色还没浮现呢,便听她问:
“有容幸的消息吗?”
他一怔,缓缓摇头:“容幸所有去过的地方,我都派人找过了,都没有他的踪迹。”
容姜不死心:“南州也没有吗?”
“丛将军前几日刚来了信,他也没有找到容幸。”
容姜沉默了许久,才摆摆手让他走了。
窗外夜色漆黑,寒风肆虐,枯枝尽折。
容姜忍不住想,这样天寒地冻,容幸一个小孩,可有饭菜果腹?可有屋舍栖身?可还……记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