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殿内,老太医战战兢兢地为谢玉琅检查,再三保证他只是因奔波而有些体虚,并无其他毛病,容姜才松口放他们出去。
谢玉琅整理着袖子,无奈叹道:“我都说了我没事,你不相信我,难不成还不相信温庄主的医术?”
容姜扯了扯嘴角,“温行云那个人,我确实不信。”
宗晋上前一步,沉声道:“玉琅,你这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我多年未曾回京,你给我的信中,也并未提起此事。”
谢玉琅淡淡一笑:“不必担心,老毛病而已,现在已经痊愈了。”
一旁自顾饮茶的顾宁知不禁冷笑:“他们连我都瞒着,更何况远在北关的你。”
这个“他们”,所指的可不要太明显。
容姜斜睨着他,“顾大人似乎怨气不小。”
“不敢。”顾宁知面无表情,“微臣有自知之明,比不上殿下与谢公子感情深厚,有什么资格生怨?”
“我不告诉你,一来是怕你太冲动,二来……”
顾宁知气笑了,直接打断她的话,“我冲动?”
“之前说罢官就罢官的人是谁?”
“……”
顾宁知无话可说。
容姜轻哼一声,接着道:“二来,我也需要你帮我迷惑钟离越他们,以此掩护我的身份。”
谢玉琅深居简出,他的行动不太会受到关注,但顾宁知不一样。他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容祁和钟离越都会收到消息。
他的刚直莽撞,为容姜和怀安军而不平的一腔郁气,反倒让容祁和钟离越相信,容姜确确实实死了,也没有人会怀疑到她头上。
谢玉琅宽慰道:“宁知,姜姜并非有意瞒你。这些年来她过得不易,稍有差池便是再一次的万劫不复。便说今日,哪怕皇上被迫承认了姜姜,但只怕私底下已经联合一众老臣,意图与姜姜对抗了。如此局势,我们更应该联手,不能再让八年前的悲剧重演。”
“我又不是真生气。”顾宁知小声咕哝着。
宗晋失笑,又正色道:“殿下,容禄和那个假公主如今关在地牢,你打算怎么处理?”
容姜却道不着急,将他们二人支了出去,独独留下了谢玉琅。
见她面有异色,谢玉琅也收敛了几分笑意。
“姜姜,怎么了?”
容姜坐在他对面,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
“谢景郁的身份,你知道吗?”
谢玉琅表情一僵。
“这么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她的态度太过平静,反倒让谢玉琅慌了。
“姜姜,景郁的事有些复杂,我并非有意瞒你。”
“你说,我听着。”
她没有生气,反倒让谢玉琅的胸口仿佛压了一块石头,闷闷的透不过气。
“与残暴不仁的大渊晋帝不同,大渊太子晏止温雅从容,与我父亲交情匪浅。当年容氏破关之后,太子临死之前,将怀有身孕的太子妃托付于他。我父亲于心不忍,便将太子妃藏了起来。几个月后,太子妃诞下男婴,念及国破家亡,悲愤之下自尽而亡,父亲只好将那孩子带回谢府。那孩子,就是谢景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