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重伤,失忆。
十四娘不敢想象,南舟到底是怎么从京城一路漂泊到北关的。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砸落,南舟看不见,却也隐约能听见压抑的抽泣。
明明素未谋面,自己的记忆里也全无十四娘的身影,但是那细弱的哭声,还是没由来地勾起他的烦躁。
这种情绪的波动令南舟十分不喜,脸色也越发难看。
扶姜道:“把他给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
傅星寒:“殿下是在跟我说话吗?”
“傅城主的耳朵要是没用可以割了。”
“西梁人都这么狂的吗?”他也懒得装了,那张俊秀漂亮的脸挂着狠戾的笑,“本来看在慕容胭的份上,我勉强可以放殿下离开的,偏偏殿下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
扶姜点头:“那就少废话,动手吧。”
话音未落,她便立刻袭向傅星寒,南舟也闻风而动,挡在傅星寒面前,与扶姜过了几十招。
若论身手,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包括扶姜。
但偏偏现在的南舟瞎了双眼,又许是重伤卧床多时,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大不如前。饶是如此,扶姜还是在他手下吃了亏。
那把断剑割破了她的手臂,扶姜不退反进,趁机挟持了傅星寒,惹得鹂娘等人连声惊呼。
“城主!”
“放开城主!”
牵丝紧紧绕着傅星寒的脖子,已经割出了一条细长的血痕,只要她稍微一用力,傅星寒怕是会立刻尸首分离。
“我劝傅城主不要轻举妄动。”扶姜好心提醒,“不管你袖子里藏着什么,肯定没有我的牵丝快。”
善用暗器的小珠惊呼,“是秋氏至宝牵丝?”
傅星寒也听过此物,但这还是第一次见。脖子上传来的痛感让他不得不承认,此物的杀伤力着实不小,而现在也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将袖中的暗器塞回去,傅星寒冷着脸道:“身为西梁质子,你却逃离京城,偷偷摸摸地来北关。是真如慕容胭所说,你是为救宗晋而来,还是西梁另有企图,派你来当马前卒?”
“救宗晋又如何?另有企图又如何?”
“若你是为了宗晋,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宗晋已经死了。若你另有企图,我也劝你别在我这儿白费功夫,如今北关已经落入卢南昭的掌控。若西梁想进犯大晟,该去对付的是卢南昭才是。”
“你该不会是自己打不过卢南昭,才撺掇我去对付他吧?”
傅星寒也不否认,“若你不敢,当我没说就是。”
扶姜却笑了。
“依我看,这北关三城里,就没有傅城主不敢的事。你救了容姜的手下,便是与当朝皇帝作对;你救了宗晋,便是与卢南昭为敌。这小小的兰苕驿,还真是藏了不少秘密。”
傅星寒冷笑着,正欲反驳,却感觉脖子上的牵丝被收起,扶姜竟是放开了他。
他惊愕地转头看她,听扶姜沉声道:“宗晋,到底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