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青和赶紧扶住他,但是受到的冲击绝对不比钟离越小。
“你骗我!”钟离越牙齿紧咬着,颈侧泛起了一道道青筋,声音嘶哑恐怖,“你骗我对不对?”
看到他这副模样,容禄别提多高兴了。
“事到如今,我还骗你做什么?”他叹了口气,略微有些遗憾,“当年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派人追杀容姜,却被她给逃了。后来还是阿婉告诉我,她活着回去了,还捡了一个瞎子。那时候我尚且不知道那人是你,直到你成了容姜的驸马,那些往事稍一调查,便全都明白了。”
那时候阿婉还在春英殿伺候,却因犯错被贬,容禄索性让她伪装成钟离越的救命恩人,以此顺理成章地潜伏在钟离越身边。
“不可能,不可能……”钟离越眼神涣散,染血的脸颊浮现了一抹迷茫。
容禄啧了一声:“若是容姜知道自己是死在她曾经救过的人手里,估计会被气得从陵墓里爬起来吧?”
陵墓?
雁留山陵墓?
钟离越颤抖着唇,心脏仿佛被无数只手来回撕扯着,撕心裂肺的痛感盖过了腹部的伤,痛苦与悔恨在瞬间将他淹没。
他做了什么?
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
他玩弄心机,步步接近容姜,与她拜堂成亲,又亲手送她下地狱。
他造了那一座皇陵,将她与怀安军的尸骨随意丢弃,任由她在荒山野岭里腐烂生蛆。
他占据着公主府,享受着从她手里夺来的权利,供养着他们的仇敌。
钟离越忽然笑了。
他倒在青和身上,浑然不顾伤口不断溢出的血,阴冷的笑声回荡在小竹林内,他的眼眸也逐渐变得幽邃冷暗。
容禄挑眉,“驸马这是接受不了,疯了吗?放心,我很快就送你下地狱,去跟容姜赔罪的。动手!”
他一喝下,周围的黑衣人立刻一拥而上,青和与杜若与他们顽抗到底,誓要护送钟离越离开这里。
容禄吩咐阿婉:“去,杀了他。”
阿婉握着剑,步步逼向钟离越,借着昏淡的月色,也将他眼里的恨意看得一清二楚。
“大人。”她低声道,“对不起。”
剑起,寒光从眼前闪过,刺穿了从身后偷袭他的黑衣人的身体。
容禄的笑就那么僵在了嘴角,他失声怒喝:“阿婉!你在做什么?”
阿婉置若罔闻。
那本该落在钟离越身上的剑肆意地屠杀着霜花门的同伴,阿婉护在钟离越身侧,为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大人,快走!”
阿婉转身欲抓着他的手逃出去时,一把匕首捅穿了她的心口。
阿婉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撞上了那一双猩红阴狠的眼。
凌乱的墨发散在鬓角,钟离越冲着她阴冷一笑。
“你凭什么以为,我需要你来救我?”
阿婉张了张嘴,鲜血从胸口涌出,眼眶中盈着悲伤的泪。
“大人,这些年,你可曾爱过我?”
钟离越毫不留情地拔出了匕首,冷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倒下。
“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