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越该不会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我吧?”
扶姜闭眼假寐:“放心吧,我绝对会排在你前面。”
秦晏偏头看着她,忍不住道:“殿下就一点儿也不着急?”
“着急什么?”
“如今钟离越只手遮天,朝中大臣多墙头草,顾大人他们又自身难保,怕是没有人能与他抗衡了。况且皇上的小命被攥在他手里,万一……”
“放心吧,容祁还没那么快死。”
“为何?”
“若是钟离越想直接弄死他,直接下一剂猛药就是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秦晏一脸茫然,“我不明白。”
扶姜难得有耐心跟他解释:“容氏皇亲众多,除了当年被容姜斩杀之人,剩余者不是诸如蕙宁王、嘉陵王一般在京城当个闲散王爷,便是如容骞那样被贬封地。若容祁突然暴毙,皇位虽理所当然地落在小皇子容昱身上,但那些亲王定会杀回京城争权夺利,届时钟离越只会面临更多的麻烦。”
秦晏恍然大悟:“所以,如果钟离越想名正言顺地掌权,他需要皇上的谕旨。”
扶姜眸光微闪:“现在就看容祁能撑到几时了。”
帝王中毒一事并未外传,但朝廷的动向却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昔日追随钟离越的官吏如今纷纷挺直了腰杆,铆足了劲排挤异党。也有不少见风使舵者向钟离越投诚,却连公主府的门槛都没摸到。
百官纷争,钟离越并不放在眼里。
“这次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好。”
公主府的小院内,宋桥夕坐在钟离越对面,垂着头,姿态谦恭。
“大人对桥夕有提携之恩,桥夕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丛骁素来谨慎,若非你帮我把药瓶放在他的行囊里,怕是我也无法这么快将其扳倒。”宋桥夕正色道:“如今丛骁入狱,顾宁知他们虽然被软禁,但是朝中也有不少人向着他们。大人何不趁此机会,将他们一并除去?”
“不过一群跳梁小丑,翻不出什么风浪,眼下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
“大人请说。”
“你与扶姜关系如何?”
宋桥夕眉心一跳,声线平和:“昔日同窗,点头之交而已。”
“是么?可我怎么听说,你与她交情匪浅,甚至好几次结伴而行?”
宋桥夕直冒冷汗,咬着牙承认:“是,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大人,其实扶姜她是……”
“她是女子。”
宋桥夕大惊:“大人怎么知道?”
钟离越不答反问:“你喜欢她?”
明明自己确实对扶姜有觊觎之心,但被钟离越如此直白地点破,宋桥夕也不禁红了脸。
钟离越将一个药瓶推到他面前,“把扶姜带来给我,我向你保证不会杀她。事成之后,不管是扶姜,还是金吾卫统领的位置,都是你的。”
等宋桥夕离开,青和才不满道:“如此重要的任务,大人为何要交给他?”
“扶姜身边高手如云,想要将她拿下并非易事。既然不能硬攻,那就只好智取了。”
“可宋桥夕……”
钟离越目光冷定:“我信他。”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道义忠信,都是浮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