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瞪大了眼,险些失了声。
“等等!卢琼?卢南昭是卢琼?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记得还是被先皇一箭射死的……”
卢琼之名,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前朝皇后的亲侄子,家世显赫,却自幼隐姓埋名,进入军营历练。靠着一身本事连连立功,直到受封之时才坦白身份,也正是因此,军中将领对他无不崇敬。
秦晏感慨:“当年先皇进攻京城,就是这位卢将军守城。《大晟开国志》记载,先皇于城外盘桓将近一月,久攻不下。后来还是卢将军判断失误,在一次夜袭中遭遇埋伏,死在先皇手中。虽立场不同,但此人确实是令世人敬佩。”
扶姜讥笑一声:“什么判断失误?那些写史书的,净会瞎掰。明明是容慎收买了卢琼身边的副将,靠着假情报把卢琼骗出了城,再里应外合将其击杀。”
秦晏微怔,“你怎么知道?”
“真相嘛,总得有人知道。”
扶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垂下的眼眸,遮住了刺骨的冷意。
她的母后,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容慎送给了卢琼的副将,却因不堪受辱,触柱而亡。
容慎做的那些脏事,多着呢。
“照这么说,当年那位卢将军没死,后来改名换姓,又自毁容貌,成了卢南昭?”秦晏不解,“可是他怎么会跟谢氏扯上关系?我从未听闻卢氏和谢氏有交情。”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此事。”
扶姜看着那封推荐信的日期,是在十九年前。那时候谢景郁刚出生,谢初安也还没死,大晟局势初定,内外和平。而她和幼弟容祁,尚且在深宫里挣扎求生。
“帮我留意一下营州的动向,尤其是卢南昭,但是切忌打草惊蛇。”
秦晏走后,扶姜还在琢磨着谢初安。
她对他的印象不深,只记得谢初安很高,幼年时经常趁人不备,把她抱起来放在墙头上,幸灾乐祸地想让她哭着求他。只是每次扶姜都不让他如意,反而谢初安被谢夫人逮着好一通骂。
与循规蹈矩的谢玉琅完全不同,他生性自由散漫。谢老太爷说起这个儿子,总是摇着头叹着气。但他死在异乡之后,谢老太爷的身子也垮了,后来也没熬过那年春天。
扶姜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谢初安与前朝余孽有关,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
“殿下在想什么?”
扶姜藏起了眸中的虑色,抬眸看着迎面走来的萧青野。
“在想萧丞相什么时候把我要的东西送来。”
“殿下不去做生意可惜了。”他淡淡一笑,语气却冷得没有丝毫起伏,“拿一个魏玄,从我手里换取了这么多东西。”
“对萧丞相来说,你所做的一切与魏玄相比不值一提,不是么?”
萧丞相连笑脸都懒得给了。
“你要查的地方有消息了,就在雁留山皇陵内,但是具体在哪儿,恕我无能,只能殿下自己去找了。”
扶姜眸色一暗:“竟然在那儿……”
萧青野见她面色有异,顿时警惕:“你该不会又想跟我提条件吧?”
扶姜看他,弯唇笑道:“怎么会?我这个人最讲信用了。”
萧青野冷笑。
“那么殿下是否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当然,明天晚上,你就可以带他走了。”
萧青野不敢相信:“他愿意跟我走?”
扶姜平静道:“我会让他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