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扶姜他们来此处的男子忍不住质问:“你到底是何人?”
扶姜看着沉默不语的荆寒,“怎么?现在还没认出我?”
荆寒表情复杂,“你真的是长公主?”
“若非如此,到如今这种地步,谁还会来救你们?”
扶姜的话击垮了荆寒摇摇欲坠的心防,剑随着他的双膝砸落在地,他双眸湿红,热泪如雨,坚毅不折的身躯,随着低沉的抽泣而颤抖着。
“可是,长公主不是死在雁留山了吗?这、这怎么可能?”
若非容姜死了,微生老太爷也不会拖着百岁之躯赶赴京城,却又病死在归家途中。丛骁也不会受人诬陷,被逼得落草为寇。
扶姜的手落在他的剑上,声音平静而有力。
“过去之事,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这些年苦了你们了,如今我来,便是来接你们回去,有冤申冤,有仇报仇。”
荆寒心口一震。
他们是南州将士,跟着丛骁从南州到屏州,又从屏州到三清峡,本以为此生已再无翻身之日,甚至已经做好了随丛骁赴死的准备。
绝境之地,扶姜来了。
荆寒颤着声音:“长公主,我是在做梦吗?”
扶姜弯了弯唇,屈指弹在他的额头。
“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哭鼻子?丛骁带着你,估计都要被你烦死了。”
这熟悉的手法,将荆寒的记忆拉回到二十年前,好歹也是个小副将的荆寒,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没有人笑话他。
这些年来的委屈、屈辱与仇恨,已经在他们心头压抑了太久。纵使他们尚且能忍,一个个眼中也有了泪光。
扶姜静静地听他们说着这些年来的经历,没什么反应,却默默地在仇人名单上添了几个名字。
“扶姜,你最好过来看看。”
身后传来温槿的声音,扶姜即刻上前,荆寒他们几人也急忙跟过去。
丛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温槿扒了,那些未曾被妥善处理的伤口暴露在众人面前。温槿只是先简单地上了药,确保丛骁不至于血尽而亡,
温槿的表情难得严肃:“他所中之毒本不难解,但是如今毒入骨髓,我方才尝试用毒虫引毒,放血清毒,却也无法将他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
扶姜问:“其他办法呢?”
温槿抬眸看她,几番犹豫后,才道:“药蛊。”
扶姜与他对视片刻,才偏头对荆寒道:“你们先去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擅进。”
荆寒虽担心丛骁,但也知道有扶姜在,定然不会让丛骁出事,便放心地带着人离开了。
石室内空了下来,扶姜直接撸起了袖子,露出了纤细的手臂。
温槿大惊:“扶姜,你……”
“温重山身患恶疾,需要你和温行云的血入药,只因为你们二人的血曾受过药蛊滋养。如今药蛊在我体内,既能使我百毒不侵,想来我的血,也是可解毒的灵药,不是吗?”
温槿表情复杂:“他中毒不浅,所需血量也不少。若失血过多,你……有可能会死。”
扶姜薄唇微弯,轻声道:“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吗?”
“……”
温槿还能说什么。